在日日颂经并且没有网路的日子里,时间过得十分漫长。在几次站在忘川前思考人生并意图自杀後又折返的来回挣扎中,费楚终於等到了回人间事务所的一天。
几人浩浩荡荡地搬回了一堆衣物,天se已黑,在一场短暂的会议过後,乔舒回到房间,却仍不见闻秀的踪影。
她想着是不是闻秀太忙,时间拖得有些晚,但开了手机来看,此时已近凌晨两点。
不对劲。乔舒下意识地想道。
走到隔壁闻一的房间,一开门乔舒就傻了。
整间房间空无一人,书包却仍好好地放在椅子上。
乔舒愣了大约十秒,眼神从惊愕逐渐转为平静,平静转为危险。
要让乔舒打开疯狂模式,往往需要一次巨大的刺激才能引发。
整间会议室处於低气压的状态之中,乔舒眼里带着嘲讽,嘴角带着轻佻的笑。宋新穿着一件宽大而厚实的羽绒外套,脚踩一双居家拖鞋,面无表情地直盯桌面。费楚趴在桌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灭灵刀,同宋新一般发呆。而平常话少的林曦此刻却异常激动地靠在墙上,怒意在美目中熊熊燃烧着。
「我早就说过你这是自杀式保人,你偏偏不听,现在我们都没救了,做河灯去吧。」林曦冷笑着嘲讽道。
乔舒微微挑眉,道:「做河灯?你可以去做,但我不会,因为我会先让那群神佛融入底下流动着的忘川水。」
「乔舒!」林曦一拍墙壁,整面墙便涌出了大量的金光,看着似是要爆炸了一般的吓人,林曦sisi瞪着乔舒,道:「我从以前就很不欣赏你这种常常试探权力底线的烂个x,你保闻秀那个罪人,完全是看不起那群神佛,还不将我们的x命安全放在心上!」
确实是没把别人的x命安全放在心上,这点乔舒自认做错,但是安全的部分-----如果说对於林曦而言,安全能用安分守己换来的话,那就有些可笑了。
「你觉得,你乖乖遵守这一切,便会安全?」乔舒嗤笑着问道。
林曦偏过了头,没有说话。
「不可能,我十二岁的时候也循规蹈矩的,对神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但是那有用吗?」乔舒收起了笑,平静道:「没有,我因为抓了一个知晓一切的罪人,并得知了贵人与罪人根本没有分别,且同样都是分担那些神佛所做的一切罪孽以後,我便被抓到了熔炉里,将要变成维持那群佛华而不实的金身的漆。」
「祂们要将我变成金se的漆,那些金都是用我的灵魂提炼出来的,我赎了祂们的罪,留下的都是我造的福。那些金就是由那些福所变出来的。」
「我怎麽脱身的你们知道吗?」
一阵沉默过去,乔舒才悠悠道:「我从来没有脱身过,贵人是在y间做苦力,罪人是被流放到了人间。我则处於中间的状态-----我是个有福气并且做苦力,却被流放着的一个两不像。」
林曦的双眼微微睁大,看着乔舒,半晌说不出话来。一边趴着的费楚则又开始昏昏yu睡了,乔舒说起话来总让她想起自己从前那可怕的大学教授,每次上课一讲话就跟催眠术一样,让人想睡。
乔舒说完,眼底淡淡的恨意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是一张送葬脸,却坚定地道:「我会去救闻秀和她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再这样为这些令人作呕的神佛做事,不符合我做人处事的原则,我会灭了祂们。」
「我不知道你们懂不懂我在说什麽,总之我今天就是要离开这间008号事务所了,便当我是一个叛徒吧。」乔舒说着便起身往会议室大门走去。
「十八。」宋新喊住了她,瞥了瞥乔舒,便向她道:「我跟你一起。」
宋新耸了耸肩膀,金框眼镜里的一层薄薄的镜片闪烁着光芒,她摘下眼镜眯了眯眼睛,然後便将眼镜收进桌上的眼镜盒里,边道:
「我也,没救了,亡命之徒罢了。」宋新抬眸对上乔舒的眼神悠悠道:「因为我也是一个两不像,第九世罪人,并且是个第一世贵人,与你好像不同,却又好像相同。」
宋新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中满是嘲讽,令人想敬而远之的危险感不再多作掩饰,猖狂的本x暴露了出来。她脱下外层套着的羽绒外套,里头穿的是一件全黑的毛衣和一条暗灰并带有三条雪白直线的长k。一头棕发长到肩头,不点而红的双唇在她行走间闪烁着晶亮的光,左手食指上的那只银se雅典风戒指闪烁着如星星一般的光芒。她同乔舒一般,是个在y间渴望自由的疯子。
披着乖巧却孤僻冷淡的皮,实际上骨子里全是疯狂,灵魂自由得飞起。随x洒脱而不愿被束缚,法令不过是枷锁,而她们想打破这层枷锁,走到外头的自由世界。
与她对视许久的乔舒沉默了一会才苦涩地笑了笑,没有画上眼线的双眼显得更加清爽乾静,薄唇晕着浅浅的橘红,似是刚刚涂的护唇膏所致。穿着一件外出穿的棕se风衣,却与面上的清爽乾净相得益彰,雪白的右手手背上慢慢地浮现了一道烙痕,那道烙痕上写着ch0u象的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