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的时候,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断了线地直掉下来。
这段时间我替顾客们画的肖像,包括刚刚我画的那幅,竟然全被收藏在这间休息室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顾客都是他派来的?
“看看你的杰作,”他持起一张画轻啧“无论是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无论是老头还是小孩,你都有本事把他们画成我。太太,我真是太佩服你的改造能力了!”臂膀用了力,将我楼紧“还敢说你想念的、爱的不是我?嗯?”
我低头无浯,指尖滑过素描的边缘。
“当然,还有更有力的证据,”他贴住我的耳朵“到底是谁在电脑上留言说:‘孟希阳只是我的幻想,而你,才是我的更爱’,嗯?”
胡扯!我哪有这样写过,这家伙居然篡改台词。
“那天手提电脑正好感染了病毒,改用桌上型,发现了你的留言。幸好如此,否则我还没发现我的小妻子居然已经逃跑了。”低嗄迷人的语气摆明要把人压垮“说,为什么跑得这么远?”
“你自己清楚。”我瞪他。
他严肃地说:“我真的不清楚。”
“那天就是我约你吃中饭那天,我看到你跟那个人在一起。”他居然还敢装蒜!
“我”他哑口无言。
“亦凡,我真的没有办法忍受,分手对我们都好。”我狠心推开他,疾速跑出房门,奔进电梯。
他没有跟下来,我边抹眼泪,边失神地走着。
“恋恋,”也跟到纽约的郑秘书倒担心地尾随其后,拼命解释“你就原谅总经理吧,这些日子,他真的很不好过。”
我摇摇头,喉咙哽咽,没有办法回答她。
“他发现你失踪那天,整个人疯了一般,像要翻遍每一寸土,找到你去向的线索。后来,看到了那封信,就呆呆地坐在电脑前,不说话,猛流眼泪,直到听说你来了纽约,就把整个公司都搬过来子,现在这个美国分部简直成了总部。但他又不敢见你,怕你知道他在这儿,又逃走,只好每天用望远镜看你一眼,希望你自己想通了,回到他身边。
“这半年,他派员工扮成游客请你画肖像,派人扮成你的同学在学校帮你的忙,还买下了你打工的速食店,给你足够的生活费。每天他一定要悄悄开车护送你回家,确定你安全后才离开,有时候索性坐在你公寓楼下,直到天亮。
“要不是刚才他从望远镜里看到你和孟希阳在一起,终于忍不住跑了下去,这种日子我不知道他还要过多久恋恋,虽然我知道总经理从前很花心,但看到他这样全心全意为你,就算我这种对他抱有偏见的人都感动了,你怎么就不能原谅他呢?”
“对不起,”我抓着郑秘书的手,泣不成声“代我跟他说对不起,因为我实在害怕他再骗我一次。就算是一次,我也受不了。”
心头抽痛,我挥手拦了计程车,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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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了打工的地方,也搬了家,一切又平静下来。他没有再来找我,一直没有再出现。
有时在路上,我会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跟踪我的车子,看看是否像郑秘书所说,有他在保护我。但很可惜,我没有看到。也许,他这次做得更隐蔽,也许,他已决定放弃。
不久,繁华热闹的耶诞节来临了。
也许是独身一人处在异国他乡的缘故,今年圣诞,我的心感到格外清冷。
深夜回到家,疲倦异常,也顾不得吃买来的速食大餐,便倒在沙发上,随手扭开收音机。
我喜欢听电台的节目,从前跟亦凡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听。没有画面,只有声音的节目,能激起我无限的想象,再加上插播一些老歌,dj在夜色中浓浓的嗓音,一切给我怀旧的感觉。特别是依在亦凡怀里,闭着眼腈听,更感到如水的宁静和温暖。
如今,客居纽约,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只是,已没有了亦凡相伴的怀抱。
按钮左右随意转圈,一个华人女声跳入我的耳膜——无意间,我居然调到了一个从未听过的华语电台。
“今晚是平安夜,热闹开怀的人很多,但我想寂寞的人也不少。如果您现在是一个人迎接圣诞的烟花,没有朋友与您分享圣诞的心情,不如跟我们在电话里聊聊天,聊聊您的故事节目的开始,让我们先来听一首歌曲,歌名是喔,已经有朋友打进电话了,是一位先生,请问先生您贵姓?”
“我姓冷。”
咦?那么巧,这个人也姓冷,而且,声音跟他好像。
“冷先生,您有什么故事要跟我们分享的吗?是一个人过平安夜吧?”
“是。因为我太太不在我身边。”
“您要说的故事是不是跟您太太有关呀?”
“其实我跟我太太,是因为一点误会而分开的。”
等等,这声音,怎么越听越像冷亦凡那家伙?
“既然是误会,那么解释清楚就好了嘛。”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本想给她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