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是。”都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老气横秋地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啊，我琢磨着，要不咱俩做个局怎么样？”
都琦撇了撇嘴，“再纯也进不了你被窝啊，有啥用？”
都琦这一下子摔的酒醒了不少，趴在茶几上也连忙口齿不清地猛道歉。
常河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应，都琦倒是马上满口答应道：“没问题！包我俩身上！保证让延哥洞个好房！”
忍不住使劲往外一蹬。
咽了口唾沫，常河不声不响地默许了。虽然心里面不是很想干这种祸害人的糟烂事，但邱大延他是真的得罪不起，他还想继续在这片儿混呢。
常河坐在他对面的板凳上，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这才没被滑过来的茶几怼到肚子。
邱大延虽说总是喜怒无常的，人品也不怎么样，但对手下小弟还算慷慨，常河跟在他身边这几年也攒下了小小的一笔款子，预备着将来要娶乔思思回家。
这话算是扎心窝子了，邱大延气得眉毛飞起来老高，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怒声大骂：“我操你妈的小x崽子，怎么跟老子说话呢？想反天是不是？”
常河正沉浸在神游之中，没听清他说什么，只下意识地回了声“啊？”。
“是是是……说的不就是么！”常河边附和边搭了把手把都琦从茶几上拽起来，戳着他的脑门骂：“赶紧闭上你的嘴吧！延哥缺女人啊？人家跟小姑娘谈个恋爱，用你在这瞎逼逼？”
冬天里的北方小城，冷起来是真的要命。都琦靠坐了一会儿，感觉身上冻得厉害，遂收回手臂摇上车窗，边往手心呵气边嘟嘟囔囔地跟常河搭话。
“要不咱找个庙拜拜？”都琦反跨在椅子上，两条胳膊从椅背上垂下去晃晃悠悠。“我听说那个什么山寺还挺灵的，就北边那个。”
半晌，邱大延忽然啪地一拍桌子，拧着眉毛恶声恶气地说：“妈的，场子里一堆破事也就算了，她个臭娘们儿凭什么给我脸色看？！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啊？”
常河和都琦跟了邱大延好几年，一看他露出这种表情，就知道他确实是恨得不轻，肚子里指不定憋了些什么狠招，所以都不敢再胡说八道，只唯唯诺诺地低声应和。
屋里一时间陷入沉默，三个人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均是一脸苦大仇深，好像遭了多大委屈似的。
“延哥，延哥！消消气！”常河见状赶紧跳起来拦住，生怕邱大延气急了给都琦揍出个好歹，他那小身板真扛不住。“他就这么个傻x东西，延哥咱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邱大延拍拍他的肩膀，翘起嘴角，脸是笑着的，眼睛里却闪烁着阴鸷的精光。
“嘁，那玩意也就是自己骗自己吧。”弹了弹烟灰，常河抬手又开了一瓶酒。“我爸得癌症那阵，我妈天天去拜，有卵用？最后还不是人死了钱也没了。”
“英雄救美啊！”见对方有来有往地回了他的话，都琦马上兴奋起来，转过身子连说带比划：“咱俩假装不认识延哥，把那小姑娘绑走之后先可劲吓唬她一
都琦马上点头附和：“就是！我看她长得也不咋样啊，还没有对面发廊的慧慧漂亮呢！”
“下周……你俩找个机会，把她给我绑过来。”邱大延撇开酒瓶，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叼在嘴巴上。“老子这次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破了她的纯，看她还拿什么跟我来劲！”
“啧，你不懂，”邱大延夹着烟摆了摆手指头，“她长相是一般，但是吧，身上有股劲儿……而且很纯……”
“哎，哥，你说咱们直接来硬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嗯……嗯？”神游一圈回来，常河这次听清了都琦的话，随即迷惑道：“什么局？”
“噢……”
邱大延从鼻子里一哼，拎起酒瓶子又猛灌下一大口，两颗眼珠子烧得通红，半晌阴恻恻地说：“我看啊，我还真是太给她脸了。对女人就是不能太温柔，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给她驯服了，她才能老老实实的听话！”
他喝了酒，又在气头上，手劲比以往大得多，都琦被他薅得直接前翻过去整个人砸在茶几上，扯着嗓子哀嚎。
气呼呼地松开手，邱大延虎着脸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咬牙切齿地说：“妈个x的还看起老子的笑话来了！我他妈就算是给她就地操了，她又能怎么的？！”
都琦以为他是没明白什么意思，于是继续絮叨起自己的想法：“延哥要是就想吃口新鲜的嫩肉，那搞也就搞了；但他不是想跟人家谈恋爱么？上来就来强的，人家小姑娘肯定不能乐意啊，以后估计还有得闹。”
雪已经停了，北风却依然在呼啸，把本来就不太结实的窗子吹得嘎啦嘎啦直响。常河放下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胡乱用胶带糊上漏风的窗缝，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就打起呼噜来。
脏兮兮的面包车里，都琦胳膊肘搭在窗框上，两只大眼睛贼兮兮地绕着不远处的学校大门打转，后座的常河则是叉着两条腿盯着椅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