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美好的东西毁灭了,怎么不叫他开心?
周围人来人往,于是简一又缩起来了,完全没有私下相处时那黏糊劲娇纵的劲儿,只闷头吃他的粉。
谢兰说:“去上班。”
他还笑着跟金爱博提议:“我看书上说硫酸的腐蚀性很强,你要是能搞到,我们就给泼他脸上去。看见他那张脸就烦。”
她找出手表看了眼时间,快到中午了:“你去洗把脸,我带你去吃饭。”
漂亮、愚蠢且家世普通至卑贱的简一,无疑是最合适的“敌人”。
简一立刻一骨碌爬起来,彻底醒了:“你要去哪儿,带我一起吧。”
简一点点头,谢兰就走到人少没那么吵的地方去了。简一看得见她,心里就没有那么慌。
过去,金爱博和柳智是简一的噩梦。
因为是请谢兰吃,简一就没有只点他常吃的最便宜的拌粉,而是把薇姐这里的能加的配菜都加了一遍。
薇姐的嗓门那老大:“呀,简一,你谈朋友啦?”
手拿开放一边,谁知道他皱了皱眉头,就这么醒了。
那一大盆粉她很快就吃完了,而看简一,还在那儿不紧不慢地吹粉。简一有点紧张:“我是不是吃得太慢了?”他碗里的粉看起来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那些alpha喜欢简一有什么用?他还不是得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那时候,金爱博喜欢上学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简一在学校。
他现在越发没大没小起来了,以前还知道叫她兰姐、姐姐,现在直接叫她谢兰,完全恃宠而骄。
如何凝聚班心?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够了。
快到饭点了,人陆续多了起来,店里已经没有了空位,两人就到外头支起的位置坐上。
谢兰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说:“你再睡会儿,我要出门了。”
洗漱完,简一说要请谢兰吃饭,带她去了薇姐的店里。
他睡眼朦胧地看她:“谢兰,你要去哪儿?”
简一就脸红了,小声说:“还没有呢。”
谢兰说:“不着急。”她站起来,指指旁边:“我去打个电话,马上过来。”
简一坐下来,有点不好意思:“会不会太简陋了?”
简一的脸白了。
那会儿柳智还没去市里的重点高中读书,总能提出无数的奇思妙想供他参考。
“下午过去,刚好。”谢兰说,“今晚我不回来了,你自己把门反锁好,别听见点声音就傻站在门口。昨儿要是我不开门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开?”
“没有,我以前也经常到这样的小店吃。有时候越是看起来小看起来旧的店子,饭菜就越香。”谢兰说。
说着,她就拿筷子往简一碗里夹,简一连忙说:“我吃不了那么多。”
没等多久,薇姐就把拌粉端了上来。谢兰的碗里垒成小山的配菜,她看了眼简一的,皱眉:“怎么吃这么点?”
“不然
以前还在安神村时,谢江和谢河要么不给她东西吃,要么就把她扔进猪圈里让她和猪抢食,如果她不吃快一点,是争不过猪的。
学得不开心了,打简一一顿好了;在家被骂了,打简一一顿好了;遇到不顺心的事,打简一一顿好了。把怒气凝聚在拳头、脚上,看简一像只落水狗一样被打到求饶哭泣,他心里既满足又痛快。
薇姐惊讶:“简一,这么多你吃得完吗?”她的目光落在谢兰身上,又促狭地笑了:“好嘞,你跟你朋友坐着等吧。”
简一挠挠脑袋:“是,我怕你没钥匙,听声音你站了好久。”
“简一,好久不见啊。”金爱博居高临下地站在简一面前,笑容恶劣,“自从你辍学后,我想见你都难呢。”
金爱博家里有钱,柳智成绩好,两个人就像压在简一身上的两座大山,直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谢兰也是这么苦过来的,最穷的时候连块馒头都买不起,不过富起来太久,她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感受了。乍一回到市井,还觉得挺舒坦的。
谢兰评价他:“小鸟胃。”
他低头,继续吃粉,等一抬头时,发现有一片阴影自上而下地笼罩着他,如同乌云压境。
简一问她:“来得及吗?”
他吃饭是很斯文的,先夹一筷子粉到嘴边,鼓着腮帮子吹一吹,再放进嘴里,通常一口咬嚼很久。而谢兰相反,她吃饭总是很急,通常一口还没咽下去就塞另一口了。
谢兰听了,倒是无所谓,在床上谈怎么不算呢?简一偷觑她神色,见她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兰把他的脑袋上头发揉乱:“有,昨晚楼道太黑了,找了半天钥匙。”
简一腼腆地笑了。
抢得多了,她就慢慢形成了习惯,即便现在有钱了,她吃饭时也仍然表现得着急忙慌的。过去还有人说她举止粗鲁,现在反而没人说了。大家都夸她吃得“真性情”“看起来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