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拆开档案袋，拿出第一页，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又将纸放回档案袋，放下之后再拿起一本新的。
裴初话音未落，裴野先一步抢断他：
老军部之所以力压议会，令a国一度有转变为军政府之势，除了军部的强硬实力，更离不开议会内部的软弱离心。沈辞这样一点就炸的脾气，被排挤走裴野一点不会感到意外，可刚刚他对自己出言不逊时，竟然还真有不少人担心沈辞的安危。
“治安委员会的工作马上就要收尾，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就不想感谢我一下？”裴初问。
是站岗的警察。那警察刚一推门，便看到面带怒色站着的沈辞，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的配枪上，然而沈辞却压根不分神看这警察哪怕一眼。
沈辞。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左手握着牛皮纸袋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在右手掌心轻敲。
“不是要查谁‘勾结’过老军部的人吗？放着我来，从我第一个开始！”
裴野唰地把纸塞回袋子里，拿着档案袋对警察礼貌地颔首：
看来，沈辞的档案，今晚他必须使些法子带回去细看才行。
“辛苦了。这些档案，我是否可以带回委员会查阅？”
早上八点，裴野准时敲开参谋长办公室的门。
“我不回学校。”
等候室内仅剩的那点可怜的议论声再次消失得一干二净。裴野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有的人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抬头，有的拼命给沈辞使眼色让他闭嘴，还有的不敢吱声，却偷偷瞟着裴野和那警察的脸色，脸上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
裴初没听见似的，不急不徐，抿了一口放下水杯：
“这是咨询我的意愿吗？”裴野一针见血地反问。
与沈辞在下议院的插曲终究如过眼云烟，裴野找了个借口把沈辞的档案拿回自己办公室，并未太多加关注。
裴野怨怼地嘀咕了一句。
沈辞眼底滑过一丝讶异，脸上却还僵着，一言不发。警察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把手从腰间放下：“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你要是不习惯组织的工作，明年h大复课，你正常回去念书……”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拐着弯的骂我。”
裴野拖长了腔：“是啊，感谢裴参谋长，居然还用写检讨这种幼儿园的处罚方式罚我……”
“没事，警官，”裴野打开档案袋，抽出一页纸张，看了看上面彩印相片上印着的某个一头红发的青年，唇角一勾，“有议员问今天什么时候能结束而已。”
裴野摇了摇头，从档案堆里又抽出一本，一圈圈将缠在上面的白线解开。
裴野眼神忽闪一瞬，抿了抿嘴唇：“读与不读都没意义，我想做点有价值的事。更何况……”
第二天一早，裴野早早来到那日关押审讯傅声的地方。从卫兵口中得知，裴初有好几处办公地点，而这基地便是唯一固定的一处。
作，底下的人便如同条件反射般心虚起来。
那一声简直不像是对议员应有的态度，倒像是在吆喝犯人。沈辞脸色一黑，正欲出言，同僚咬着牙狠狠拉了他一把，沈辞重心不稳，挺着腰杆扑通一下坐回椅子上，鼻翼微微翁张着，似乎气得不轻。
说罢，警察转身对沈辞斥责了一句：“坐好，配合委员会工作！”
“说到底，还不是你爱惜自己羽翼。”
“这倒在我意料之外。”
裴初正在办公桌前用电脑浏览着什么，听见裴野的声音，头也不抬地挑了挑眉，指尖搭在桌上点了点：“放这。”
“老军部”三个字从沈辞口中吐出的瞬间，屋内一片哗然，裴野刚要说话，等候室的门从外头被推开：
更何况，在h大的日子，点点滴滴，都与那个人分不开，只是物是人非。
“我来交检讨。”
裴野把一沓纸放在桌上，后退两步，手插着兜站着没动。裴初鼠标点了几下，眼球随着快速的阅览而转动，就是没看裴野一眼。
“具体期限我不清楚，但只要在在规定时间内，当然可以。”警察回答。
裴野放下第三本档案时，只听红发青年冷笑道：“在下沈辞，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裴初顿了顿，看了自己弟弟一眼，低头捻起一页写满了口是心非的检讨的稿纸：
“不用找了。”
裴初鼻腔里哼出声来：
“前天那样的场面，你同情他，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是我亲弟弟，你如此失态，要是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
说完，裴初放开鼠标，拿起那一沓检讨抖了抖，另一只手端起桌上的水杯，悠哉悠哉仿佛在看杂志似的：
裴野再次一笑，对警察说了声谢谢。
裴野挑了挑眉。红发青年身旁的同僚已经面如土色，一个劲地拉着他，压低声音：“小沈，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