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弗里茨乖巧的点头。
“咳咳,今天教你写房间里的这些家具怎么样?”他轻咳了两声转开话题。
尤莱亚拿起笔,铅灰色的石墨在纸上点了点,他觉得被她留在牙印的地方稍稍有些发热,他垂下眼睛,视线盯着笔尖。
尤莱亚眨了眨眼睛,他没法否认这段时间阿什莉对他的关心,给予他的帮助,可她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他们过去是敌人,现在是交易对象,一切的相互了解不过都是为看不见的“契约”增添保障。
尤莱亚笑了笑:“是吗?真能干。”他并没有去看那些贴纸,他甚至不能靠近弗里茨奶奶的店铺,他可不是个受欢迎的存在,眼前这个孩子却愿意同他说话。
弗里茨坐在会晃的小床上,屁股底下的床单很薄,浆洗的泛黄。明明上周教会才在街区分发过帮助过冬的日用品,尤莱亚哥哥为什么不给自己换一床厚点的被褥呢?仔细想想尤莱亚哥哥好像从来都不会去领教会派发的救济,即便弗里茨觉得他很需要那些。
可是神父他真的像是外表那样温和慈爱的人吗?谨遵上帝的旨意为一切有需要的弱者服务?阿什莉觉得事实并非如此,那个互助会一定有什么问题,那几乎就是一切的根源,可她没有证据。
…………
“不要。”弗里茨摇头,他太年幼,理解不了为什么眼前这么漂亮温柔的人被所有人讨厌,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大人们“尤莱亚哥哥是个好人”,但是比起满身呛人熏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冷冰冰的神父,他更喜欢尤莱亚哥哥。
“怎么这样?。”弗里茨的失落的垂下头:“你们看上去感情这么好,大姐姐她总是很关心你呢。”
“哦。”小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好他什么都不懂,这个话题就这么被糊弄了过去。
“尤莱亚哥哥,你喜欢她吗?”尤莱亚没有立刻回应,所以心思敏锐的男孩又问出另一个问题。他脸颊红扑扑的,嘴角挂着丝毫不带恶意的笑容,伴随着充满好奇心的目光,他想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你在乱来什么!”阿什莉扶住他,她可没法看着亚伯再摔到地上。她不知道互助会里发生的事,但她能够感受到神父在亚伯心中的分量,这不奇怪,亚伯是个饱受战争创伤的残疾人,毫无疑问他是脆弱的、需要帮助的,神父在最恰当的时机进入他的生活,他会被吸引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理由。
尤莱亚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一直都没有。机构里的辅导员不
“冬天也有虫子吗?”弗里茨突然问道,他伸手指了指尤莱亚的肩头,起线的毛衣没法完全将皮肤覆盖,男孩看见了他肩上的那一小排还没隐去的红印。
阿什莉今天应该不会来了,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帮了很多忙,他支付给她报酬是理所应当的事。可为什么被她留下齿印那一小片皮肤还在发热,现在……她又在做些什么呢?
“……不,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尤莱亚本能避开了孩子纯真的视线,他矢口否认,发出声音的时候觉得自己喉咙发干,仿佛像是在说谎一样。
尤莱亚立刻拉住衣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颊开始泛红,因为尤莱亚肤色很白的缘故,所以弗里茨看得特别明显。“不是虫子……”他别开视线,阿什莉留下的咬痕,alpha的本能让她在泄欲的时候想要在他身上留下标记。
“你上次教了我博饼店的各种口味,奶奶做的那些,我全部都记住了!”弗里茨挥舞着双手:“你看到了吗?橱窗上换了贴纸,是我写的。”他脸颊泛出不好意思的红晕,眼睛却期待的看着尤莱亚,像是在等待他的夸奖。
尤莱亚将纸和笔放到床上:“其实你也可以去找别人教你……”站在他的立场上,弗里茨还是不要接近他更安全。
“啊,我有记得帮保密,我告诉奶奶这些字是那个大姐姐教我的。”弗里茨突然想到他的嘱咐,他补充道。
“上次我们学了什么?”尤莱亚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支笔和几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泛黄纸张,他笑着问男孩,似乎是在考他。
尤莱亚停下收拾的动作,他拿着糖罐的手顿了顿,踮起的脚也落了下来。他知道男孩口中的“大姐姐”指的是谁,阿什莉总是出入这间破旧的小屋,其他人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并不会担心她,毕竟谁又敢说闲话挑衅她呢,那只金属义肢在械斗方面甚至能比原本的手臂更具有杀伤力。
还有这种精力,他伸手去拉扯阿什莉的衣领,手一晃没抓到,整个人猛地前倾。
“大姐姐的名字怎么写?”弗里茨突然发问。
他们已经完成了今天的课程,尤莱亚教会了他如何拼写“床”、“桌子”和“椅子”等家具,他总是学的很快,他们花费的时间比尤莱亚预期少。
尤莱亚叹了口气,他将唯一的那张破旧的座椅搬到床边:“我今天教你写……”
小孩子虽然不懂大人们为什么这么讨厌尤莱亚哥哥,但他也懂来找尤莱亚的事不能告诉奶奶,更不能让那些经常去教会的大人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