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惊讶地看到这男人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除了背包、挎包、行李箱之外还拉着个城市老人常作买菜用的小拖车,金属架子上用弹力行李绳捆着两个大旅行袋。
香烟男的脸色沉下来,却没有出声反驳。
“这是?”刘安琪接到了手里,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些香葱、蒜叶和小青菜,底下甚至还有一把并不长但也水灵灵的药芹。
于是在大部分人的诧异和惊讶里,水泥船上多了个人出来。
侧,不一会就从地上拎了个篮子走回来。
“老陈?”香烟男惊讶地咋舌。
那藏獒袭击人的动作实在太老练,让人不得不怀疑它已经有过“前科”。
岸上两个人同时说话,严盛反而没有开口的机会。
“熊仔那只藏獒,你以为它真是挣脱链子跑出来的?我后来去看过,那铁链条有小姑娘手腕子粗。他家院子里就留了拴住的那一截,有被利器劈过的印子。”
“小陈啊,你这是要去哪?回去和我们一起住吗?”徐老太太终于插进话来。
在这山庄别墅区里,他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暂住的路人罢了。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
果然,严盛终于了然。
“你们真不知道那只狗去了哪里?”
“不,你不知道。”加入了他们对话的人是去而复返的陈年仲。
“我想去他们那个灾民安置点看看。”陈年仲倒是不卖关子。
“干嘛要走呢,外头都是水,多危险啊!山上多好”
“你要走?”
“没什么好东西谢你们,这些都是我们找来自己种的。”老太太看了一眼他们的小木船,脸上居然有些担忧:“你们在船上过,蔬菜应该不太多吧?”
这次换严盛惊讶了。
他甚至在自己胸前和背后各挂了个高尔夫球杆袋子,看起来像个苦命的超龄球童。
“不,我们去。”严盛发现刘安琪也在用询问的眼神看自己,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们往这边走本来就是想去罗寿寺看看。”
他边说边走近,“总之你小心那群小鬼有人看到他们想去那户人家‘看看’,结果被园丁拦了——第二天那只狗就挣脱链子、那园丁也不见了。”
篮子是用竹片编的,看起来已经用了很多年,篮底放着一片浅绿嫩白。
“不过你们还是当心点,山上不止这一只狗吧?我昨天白天还看到过一只特别凶的藏獒。”严盛还是提醒了一句。
“等等,你说的什么‘安置点’?”严盛一时间还没弄明白——这里附近有安置点?难道是
他们一定还有更大的船,能给他们足够的自信,从而根本不必考虑在他们山庄留下来。
严盛没料到藏獒那事背后还有内幕,听到这里也皱起眉头。园丁人不见了,但那小班长空间里却只有他们借住那家的主人。
“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和信得过的人说一下,让人看好那群小鬼,别再出什么乱子。”本来纵容那群不知底细的中学生满山庄乱窜就是雷女士的主意,他们自己对小孩可没那么纵容。
“各位好,我叫陈年仲,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揣着激动的情绪从小木船里爬上水泥船,陈年仲看到其他人之后连行李都顾不上搬,立
发黑的木头船实在太小,屁股后面的金属壳挂桨机看起来完全不协调,他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么艘小船能让这几个人在大灾后的水上来去自如。
“不,徐奶奶,我想走。”说了一句之后视线却转到严盛身上,他看了一眼飘在水边的小木船,皱起的眉头却很快就松开了:“严先生,我能跟你走吗?”
“你们能捎上我么?”陈年仲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不清楚,它动作太快了。”严盛看得出他在考虑大狗的目标会不会真的只是雷女士,毕竟昨晚它是直接放过了厨子、略过了香烟男、追着那女人上楼去的。
山庄里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留在山上更好,“雷老师”体面又睿智的形象也给了他们信心。但这个形象却在一只怪狗袭击下完全崩塌,也把一层阴影留在他们的脑海里。
刘安琪到底还是没把水泥船的情况透漏出去,但还是和老太太简单地交谈起来。香烟男则还在和严盛说话,短短一点时间,他的眼睛也把小木船从头到尾扫了好几遍。
“我知道。”香烟男点点头,那些野狗他们出去打猎和找物资的时候都看到过,只要别落单倒也不用太担心。
“你不知道?罗寿寺那边啊。”陈年仲立即解释:“广播没断的时候我们听到说那里有很多幸存者,还有政府的人在。”
陈年仲倒是多了一丝担心:“难道你们不准备去那里?”
“不是就是出事前我同事是要去那里的景点玩,我想着去那边能不能找到他们。”陈年仲抹了抹鼻尖。
“别去吧,广播里听着那儿也有好多人,日子大概还没我们这里过得好。”老太太对陈年仲倒是挺有好感,再一次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