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准的话简直像是在说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荒谬,听得范思涵连下巴的疼痛都忘了,竟放肆的狂笑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他眼带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了半头的男人,心中却暗忖:粗人就是粗人,长这么高有什么用,还不是只知道痴人说梦?
“我没听错吧?原来咱们孟少尉也是喜欢走后门的?真是失敬啊失敬怎么,军营里那群老爷们儿满足不了你,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是谁给你的胆子?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孟准看着对方白皙的下巴上,被自己控制不住的力道弄上的一道明晃晃的指痕,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一闪而逝的怜惜,嘴上的话听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个意思:“那些糙老爷们儿哪有涵少您这么细皮嫩rou,秀色可餐?想必Cao起来的味道也要好得多吧。”
“餐你大爷!”范思涵暴怒,他一向最讨厌别人拿他比女人还要妩媚上三分的长相说事,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这点忌讳,哪个敢讨这种嘴上便宜?此时被戳中了痛处,原本就不懂得何为涵养的他更是有如炸毛一般,“孟准你他妈的就是个兵痞!别忘了,现在孙显明他们可是挖地三尺的在找你,你不知收敛就罢了,还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也给我滚远点,别弄脏了我的眼睛!”
孟准轻蔑的笑了:“我可以把涵少的话理解为是在关心我,担心我的安危吗?不劳您费心,若真是东窗事发,第一个跟着我倒霉的就是您家的范省长,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来涵少您比我更清楚、明白。”
范思涵不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正因为太了解一旦被孙显明发现之后所牵扯到的关节,他无法反驳对方的话,心中便更是气恼:“你他妈的少拿这个威胁我!你以为要是落在孙显明手上,我爸会给你多说点什么的机会?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记住了,你就是这场政治斗争里的一颗暗子,离开了我爸,就一文不值!”
“这么说来,如果脱离了范省长的光环,涵少您就值得一文了?”孟准真是对得起自己的名字,话说的又准又狠,仿佛一套连环踢,专挑范思涵的痛处落脚,“我的确只不过是颗暗子,可是如果这颗暗子不在它应该的位置上,就成不了你们想要的好事,连范省长之前的一番Jing心布置,都会付之东流。而涵少您,又在这中间起了什么不可或缺的作用吗?”
范思涵被他反问的无话可说,不明白男人究竟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别人对他这省长家的公子巴结讨好还来不及,怎么到了这莽汉这儿,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孟准见他被自己堵得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语气也微微缓和下来:“行了,涵少,你该见的人都见了,话也捎到了,何必还要另生事端?你这次的目标是靳明远,其他不该招惹的人,还是离得远些为妙。”
范思涵厌烦的挥了挥手:“少拿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转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咕噜噜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这次跑来海市,跟我爸报备了么?”
孟准叹了口气——就是这双自带风情的凤眼,像一张看不见的天罗地网,将自己捆了个结实,在网中央纠缠了这许多年,挣扎过,徘徊过,痛苦过,留恋过,却始终不得逃脱。
他不动声色的悄悄抬手碰了一下对方的耳垂,在他还没察觉之前又撤了回来:“范省长从来也没限制过我的自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恐怕比涵少你有分寸的多。”
听出孟准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没和范悠光说过要来海市的事,范思涵心中一乐:“那就快滚回你的狗窝去吧!这里到处都是孙显明的人,一旦被孙晓雨给看见了,你准要吃不了兜着走。或者你要非想跟着我也行,”他露出一抹揶揄而恶毒的笑容,“去做个整容或者是变性手术,兴许能安全的多。不过就你这身板啧啧只怕变了女人,也让我硬不起来”
孟准失笑。他抬起手来抚了抚那下巴上已经淡下去的印子:“涵少多虑了。只要我对您硬的起来,就够了。”
向来都是范思涵戏耍别人,几时被人这么露骨的言语调戏过?他“啪”的一声打落了孟准不安分的手,暴喝道:“滚!”
孟准的眸色暗了下去,静静的看着范思涵,直到看得他浑身发毛,几乎以为要被这壮的像牛一样的前特种兵按在地上揍一顿,才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范思涵长长的出了口气。诚然,他这次的行为和原先预定的相比,的确是出格了。就像孟准说的,这次他的目标只是靳明远。只要靳明远收到了自己的暗示,管他听不听得懂,能听懂几分,今后都只会在他们设下的圈套中越陷越深。他根本犯不上来见既燃,又说上这么一堆废话。可是他本就不是会按牌理出牌的人,如果能一箭双雕,岂不是更快哉?然而,这既燃显然要比自己想象中难搞的多。怪不得,自己临行前父亲一再叮咛,只要按照之前定下的计划行事就好。只怕这中间有太多圈圈绕绕,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想起他说孟准只不过是父亲的一颗暗子,自己又如何呢?还不是只能听命行事?可是他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