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年少时在家的那些日子,那些撵着猫猫狗狗跟老将军斗气的日子。薛寒对着帐顶法了一夜的呆,阿楚就贴着薛寒守了他一夜,直到第二天一早,薛寒红着眼睛跳下了床,没有跟任何人打声招呼,跨上马就走了……
阿楚知道他这是想偷偷一个人回京,便没有让他发现,悄悄的跟着他,从大漠到京城,三天三夜,他始终跟在薛寒身后,不近一步,只将薛寒远远的留在视线中。阿楚本想就这么跟着他,只要确保他无事即可,但这晚刚入京郊树林,阿楚便察觉周围不对,空气中带有肃杀的血腥味……狼的本能让他浑身的毛孔都在给自己传递着“周围有人,来者不善”的消息。
阿楚向薛寒看去,发现薛寒此刻已经将剑拔出握在手里,显然也是发现这周围的气氛不对劲。一瞬间,阿楚化为人形,折了根竹枝捏在手里,如果一会要与薛寒并肩作战,总不能让他看到小花不远千里跟着他跑来了京城。然而化为人形的阿楚没有躲过薛寒的警惕性,刚走了几步,薛寒就提剑转身蹿了过来,一剑架在阿楚的脖子上,大喝了一声:“谁?!”
“大帅!”阿楚轻轻叫了一声。
“你怎么跟来了?”薛寒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阿楚,将剑又垂下。
“我……梁将军不放心大帅,让我跟来。”阿楚低着头,四周Yin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走吧……小心,这林子不对劲。”薛寒转身向之前的方向走去,示意阿楚跟紧他,一路都在四下张望,警惕着周围会不会突然冒出些什么。
走了几步,阿楚突然察觉前方树梢有动静,随即看到一个黑影飞了下来:“大帅小心!”阿楚蹿上前去,微微一个侧身,稳稳的将手中的那根断竹插进了那个黑影的右侧脖颈,再猛的一拔出,瞬间血流如注,往外四溅。阿楚把薛寒往侧后方一拉,免得他被那血溅了一身。薛寒还没来得及惊讶阿楚怎会有如此惊艳的身手,另一侧又蹿过来一个黑影。
薛寒将阿楚的腰一揽,带着他划了个半圆,一剑刺中那个黑影的心口,再一脚将那黑影从剑上踹了下去。一声闷响,那个黑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大概是看到瞬间就死了两个,突然从树上蹿下来七八个黑影……
薛寒微微皱起了眉头,看了阿楚一眼,一把将他的手腕攥住,护在了身后,一剑就向前挥去。阿楚在跟着薛寒身形向前的时候,顺手从第一个倒下的尸体旁捡了把剑抓在手中,守着薛寒的侧翼。七八个黑影一齐袭来,薛寒眼疾手快,瞬间就一剑划过一个黑影的脖子直直的插进了另一个的胸口。阿楚则左手持剑由下往上,将一个意欲从侧方偷袭薛寒的黑影劈成了两半,薛寒余光看到那个炸开两半的尸体,瞬间疑惑了,一把普通的剑,阿楚使的又是左手,怎会有如此强劲的力道,总不会是在伙房颠大勺颠出来的。
然而眼下的情形不允许他多思考半分,剩下的黑影没有因为死的这几个就畏缩不前,反而更加卖命,直取薛寒的要害。薛寒也无所惧,每一招都下了死手,他不是普通习武之人,战场上养成的习惯便是动手就直接取人性命,而阿楚的狼性也不会给他人留有任何缓冲的机会,两人一身血腥的凶狠,厮杀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将眼前的黑影消灭殆尽。
阿楚将满地尸体那脸上的黑纱都挑了开,让薛寒辨认可有熟悉的面孔,薛寒一一看过,之后摇了摇头。他离京十五年,怎还会有熟悉的人?!但阿楚在用剑挑那些黑衣人之时,他隐约看到其中一个的左肩下有个淡淡的刺青……一个他曾经熟悉的图案。
薛寒不敢相信他脑子里的猜测,遂用剑将其他几个一一挑开,果然,每个左肩下都有一个刺青……禁卫军?!薛寒脑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禁卫军?”阿楚闻言,抬头惊讶的看着薛寒,“禁卫军不是皇帝管的么?!皇帝……要杀你?!”
“有可能不是皇上,亲王也可以调动禁卫军。”薛寒打从心底不愿意相信从小就疼他的姨丈,现在居然要杀他。
“大帅,京城如此危险,我们还是早点回大漠吧?!”阿楚担忧的看着薛寒,可薛寒此时心中却已经有了主意,不论是皇上还是亲王,朝廷看来已经开始忌惮他手里的军权了,自己十五年在大漠边疆守卫开拓疆土,回京却要遇刺,既是如此,不如趁早寻一山清水秀之地,安度余年。想到这,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他临阵挂帅时,朝中那些士大夫在皇上面前的进言:“此人生来即为破军入命,杀伐之心根生,应即刻驱往边疆,不可留在国内祸国殃民。”虽然皇上当即便痛骂了那一干人等,让他们改去修习命理术数,别在朝中为官了,但最后还是听了他们的,让他派往大漠,一守十五年。
“阿楚,”薛寒站在阿楚面前,温柔的看着他,“若有一日,我不再挂帅,你可愿随我远走?”他也不知为何要问这一句,这五年,阿楚在他身边事无巨细无微不至,竟令他渐渐有了依赖,他甚至觉得如果阿楚是个女子,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娶他为妻。
“不论大帅身为何人,身在何处,阿楚必跟随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