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求子衙的官人心里怎么想,求子花还是要给赵燃的,毕竟作为贱籍的揽月就是奴仆般的存在,他所想所言全都不作数。求子衙的官人一边写公文一边对赵燃说:“住处到隔壁街找,整条街都是。客栈里有助产公,一般来说不用费心去找,看你的心思挑一家客栈便可。”赵燃谢过了官人,拿过批准公文,随口问:“请问官人南街八巷怎么走?”听到南街八巷官人愣住了,这城里的民房很少,大部分都是供给产夫夫居住的客栈,因大家都是来生产的,客栈里都有助产公还有各种设施。既然是客栈当然就分三六九等了,最上等的一处就在南街八巷。
“南街八巷出门右转直走到尽头就是。不过那里你可有提前预定?”官人尽心的给赵燃介绍。“半年前就定下了南院。”赵燃道。这可吓了官人一跳,南街八巷是达官贵人们来生产必住的地方,分东南西北四院,尤以南院最佳。这官人此前听人闲谈,说是尚书家的小公子嫁给了男子要过来求子,本来想住在八巷南院的,但是南院之前被江南的一位富商包下了,八巷主人于是修书给富商商量能不能把南院让给尚书家的小公子,转而住东院,费用减半。结果富商回信直接附了一打银票,说,出双倍价钱就住南院。
传说中的富商就在眼前,官人脑子里有点儿乱,那南院一月租金能赶上他一年的俸禄,这人双倍价钱包了一年,这钱那官人又指了指揽月,问:“你不是说他是贱籍么?”揽月不悦,心道难道贱籍都不配住好房子么?赵燃则开心的搂着揽月,笑得双目弯弯,道:“贱籍也是内人啊!”直到赵燃离开,官人的脑子里还有些晕,这两个人信息量有点大。
八巷南院里的大多都是产翁,意思是年纪大经验丰富的老产公。赵燃找的这位可是老产翁中的金牌产翁。产翁姓范,本身就是个老大夫还能做产翁。范老检查了揽月的身子,又跟赵燃确认了下确实要生,才让徒弟去把产花弄了给揽月服下。不出一个月揽月就如期怀上孩子了。时间刚好是秋末冬初,揽月身子弱,每到换季的时候特别容易生病,这次换了地方还怀了孩子,自然是要病的。范老薛老之前就做了准备,好在揽月的症状不是很严重,每天就窝在赵燃怀里听赵燃给他读话本,吃吃睡睡的日子过得飞快。
揽月的孕期进入第二个月害喜开始了,加上揽月肠胃不好,胃一受刺激,肠就跟着挛,这上吐下泄肚子疼折腾好几天,本来刚刚好转的身子就又不行了。赵燃这边给揽月揉腹揉到手酸,才哄着揽月睡下,就被两个老大夫叫到一边,范老说,揽月这么下去留不住孩子,现在就已经有了滑胎之兆。赵燃必须再一次决定,到底还要不要孩子。若是要孩子,这大人就难保了。此间薛老一直沉默,赵燃这个人他实在看不透。赵燃听了范老的话,皱起他那对硬气的眉毛,口气不善的道:“我大人和孩子都要,不然也不会重金请您过来。内人这种情况,孩子怎么留,大人要怎么救,会有什么危险,您跟我讲清楚,本人自会分辨。您情况不讲清楚,就质问我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看在钱的份上,范老压下心中的一团火,道:“公子胃肠病已久,肠脏易激,如今孩子尚小,等过几个月孩子大了,在腹中踢打,必会触到肠脏,若一直泄下去,气血两虚,孩子必是留不住,若改变肠脏易激症就只能让它止住。可一旦止住就再难动起来,尤其是揽月公子的身体。”
“肠脏不动,那可如何排泄?日日灌肠?”赵燃问。
“正是!但灌肠不是长久之计啊!肠子易破。”薛老答。
范老看了看赵燃又瞅了瞅薛老,双手插在袖子里,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赵老板既然能包下这南院想必是家财殷实。我这有个方子倒是可以日日灌肠不至于破肠,只不过这方子中的药材价值不菲啊,每日一帖都要十两银子,若是一般人家十两可是一年吃食。”
赵燃就知道钱能解决问题,十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赵燃瞬间就换回了他那张让人看了如沐春风的脸,拍着范老的肩道:“您看,您说清楚了不就没问题了么?这大人孩子不都保住了么?”
范老面露难色,他接着说:“赵老板听我说完,这肠子不动了,人肯定是难受的,这为其一。另外这个药还有个致命的副作用,您听我说完再做决定不迟。这药最开始是催情之药,连城是产子城,一些助兴的药物不登大雅,各家确都有提供。这个药便是其中的圣品,不得多用,会多用会上瘾。上瘾之后,xue里时时都想被人脔弄,这人也就活不了了。后来发现这药还是绝佳的灌肠药,您知道的,男人产子孩子长在肠脏旁,尤其是中后期很多产夫都有肠子问题,情况不好的就此留下病根的也不在少数。很多产公都有研究过这个药,大家研究来研究去,就成了现在这个方子,并不是去除了毒性,而是减弱了,可长期使用,还是会上瘾的。最终的死法,如我刚才所说,可是万般痛苦了。”
“就真的没有解除此物毒性的东西?据赵某所知万物相生相克,不会有解除不了的。”赵燃就是不信这个邪,在赵燃看来这世间就没有办不来的事,只有好办和不好办之分。
结果范老真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