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身份证就换个人呗，王滕，你觉得怎么样？”
我深吸一口气，侧过脸对上他的视线。
做……直接做吗。
我上前台递过去身份证，苏絮拿了房卡，我们一起进了电梯。
苏絮没等我给他回答，说完就一手夹一个娃娃自顾自往前走了。
“你……我要是没带身份证呢？”
一下就被看穿，我垂下头，“是。”
剩最后两个币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把气丧完了，我看着苏絮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想着他可能就是不想玩了，随口一说，就没再那么紧张，随手按下去，结果，居然中了。
我一个人在那不断给自己鼓劲，绷直了神经操纵按钮。
“……”我头皮发麻，觉得羞耻，又隐隐的兴奋，“带了。”
我说不出话了。
他笑了一声，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你早上洗过了来的吧？”
他到了前台，掏出身份证，我才惊觉：这是酒店。
再来——差一点，就差一点儿又掉了。
他站在镜子前擦头发，我坐在床边不知道该干什么。
卫生间里的水声没响多久，很快他就出来了，穿着酒店自带的浴袍，胸口有几滴水，敞开着白皙的一片。
三个灰太狼，两个中号，一个大号。我壮志凌云，打算要干就干个大的，直接就冲着那个大号的灰太狼去了。
“我…我要去洗个澡吗？”
好吧，我感觉我又做不了人了，就一眼，那些烦躁就统统被压下去，我浑身都热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努力放平我的语调，不想让他听出质问的语气，因为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
“那别洗了，直接做吧。”
出了商场，他还是脚步不停，我光顾着跟紧他，都顾不上环顾辨别四周的环境，不知不觉的就跟他进了个大楼。
“李老师，看我啊。”
他笑，微长的刘海垂下来挡在额前，翘起的嘴角尽头是两个括弧。
他草草的擦了两下头发，走过来坐到我旁边。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怂的跟个什么似的，我发誓我平常绝对不是这样，正常情况下跟别人约的时候从来没什么尴尬不尴尬的，释放欲望嘛，大家目的都一样，都走到这了还扭捏就显得矫情。可是对着苏絮，我硬气不起来。
我开始后悔刚刚在电梯里非要把心里想的问出来，本来，本来氛围应该还挺好的吧，至少比现在好？
他一进来就甩下两个娃娃开始扯领带脱衬衫，走到卫生间门口又扯下了裤子，穿着个内裤进了浴室，话也没跟我说一句。
刷卡进了房间，这是个双人标间，普通的摆设普通的两张床，普通的我几乎要觉得我们两个马上就应该宽衣解带各占一张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毕竟我们俩昨晚都没睡好——要不是他清清楚楚的跟我说了“打一炮”，我真的会这么以为了。
算了，既然他说他想要，他肯定是喜欢的。
“走啊，愣着干什么呢！”
他冲我招手，“身份证带了吗？”
他向我挑了下眉，我的脑电波一瞬间接上了他的电，他在说
苏絮给我布置的任务，我以为他会很紧张的，结果他就只是靠在机子旁边，看都不看我。我突然又有点泄气。
走了两步见我没跟上，他停下来，回头朝我招手，挥舞他的喜羊羊。
出了电玩城，他似乎又变回那个偶尔正经偶尔轻佻的苏絮了，离我很远的。刚刚在电玩城，某一瞬间，某些瞬间，我似乎觉得我能抓住他。
“跟你说了又怎么样？你不想来？还是你要准备什么？”
我是冲着唯一的一个大号的灰太狼去的，结果那个夹子下去的时候角度偏了倒是夹住了下面那个中号的。我兴冲冲的弯下腰把它掏出来拿给苏絮。
苏絮走的很快，他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步子没一点犹豫，七拐八拐的就带我出了后门，他像是知道我会一直跟着，出去之后一眼都没回头看过我。
“都说你运气好了，下次还陪我来啊。”
放夹掉了。
真实，什么是真实。
还是很吵，灯光很暗，各种奇形怪状的、纷乱复杂的游戏机无序的陈列在四周，我看着苏絮瘦削挺拔的背影里在影影绰绰的光影里，吵闹的背景画面里越来越远，一瞬间觉得特别不真实。
他接过去，呵呵笑了两声：“你还真能夹到啊？运气真好。”
我的脑子到现在倒是彻底清醒了，清醒的有些过头，我控制不住的回忆起今天见到苏絮开始的每个细节，他不修边幅的穿着，他在电玩城里兴奋专注的眼神，他在我前面满不在乎的迈着步子时轻飘飘的身影。
我也跟着他嘿嘿的笑，可能是我笑的太蠢了，他一手拿着灰太狼，一手拿着喜羊羊，凑上来夹我的脸。娃娃上面毛绒绒的表面挠的我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