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的视线。
只是在强撑罢了，楼絮认识这个叫蒋彻的年轻人。他偶尔能看见蒋彻和蒋盛源在客厅吵架，那一张嘴恶毒又尖锐，气得蒋盛源浑身发抖。
夹在越来越多的西装的阴影里，楼絮恐惧又迷茫。
楼絮甚至不敢倚靠厢壁，只是撑着腿站着，上臂被alpha握的生疼。
那些人身上有他难以直视的名为现实的光，他无法想象的生活和家庭。他隔着一道墙壁，无知无觉也就算了，而这道墙壁有一天就这样打开，来自光辉中的视线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试图从他宽大的睡裙领口窥视，观赏他因为性事汁水丰厚的、狼藉的腿间。
一路上他都开着车窗，任由副驾驶的oga冷得发抖，飞入的雨水溅湿窗沿，晕开楼絮脸上黄色的药水。他歪着一边脑袋，出神地看窗外的街道。
蒋彻上车，忍耐着满车腻人的气味，发动了引擎。
蒋彻带人回到自己的公寓。
这是个很高级的社区，住满了有钱人的后代和情妇。
整个过程甚至不需要他费太大力气。alpha对oga的压制是天生的，不可撼动的。
揶揄，嘲笑，施舍般的同情。
混乱的信息素夹杂着冲开满屋恶心的发情气味。
鼻尖嗅到极其清凉的味道，他抬起头，看到轿厢的顶部向下喷洒着光波般的细腻水雾。他不受控制溢出的信息素水雾被融化分解。蒋彻的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楼絮慌乱地按开安全带，从打开的车门里钻出来。
皱缩垂软的生殖器上还有他新鲜的淫水。
他是被迫的，但每个人都用那种眼神注视他。甚至没有抢救，白衣服的人就已经摇头。
他哪有辩解的余裕？
名为廉耻的利刃，从人的眼睛里射出，刺穿淫乱放荡的皮囊，刺醒他混沌迷茫的心。
“我不去……我要、我要回家。”楼絮生理性地发抖，他闻见浓郁的信息素气味了，属于alpha的、昭示这块地盘归属权的味道。
alpha伴侣软垂下去的阴茎才刚刚脱出他的肠穴。
他发情的反应还算安静，但也痛苦地蹙着眉。
就如今天。
……
“走啊？”蒋彻催他，他不想没风度的大叫。
电梯很快到了固定的楼层，楼絮被拽得跌跌撞撞。依旧宽敞华丽的楼梯间，只有一扇入户门，门前摆着一块暖黄色地毯。
他以家属的身份被通知上了车，但直到担架落地，伴侣的尸体送入那扇铁灰色的门，都没有人来安排他的去向。
那晚蒋盛源的折磨总算结束，中年alpha满足睡去，他则为了透气溜出房间。在楼梯口对上蒋彻时，楼絮唯一的感觉是被拉回现实，从那个只有交配、性虐和信息素的世界里挣脱了出来，带着满身污秽，就这么暴露在刺目的视线之下。
他还记得首次与之对视时，那个憎恶蔑视的眼神。
毕竟是公寓，深夜回家的人不多也不算少。蒋彻脸色难看，握紧oga裹着外套的细瘦上臂，强行把他拖入了电梯。
脸色惨白的oga灰败地站在宽敞华丽的电梯厢里，他从能反射人影的电梯后壁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蒋彻恼怒的回头，看到oga眼神惊恐，眼泪又滚滚落下。
蒋盛源的尸体和楼絮自己，都是那种无声恶意的源头。
他在催促下试图床上衣服遮住赤裸的身体，但只有一件他单薄的睡裙，从蒋盛源的手中脱下的，此刻因为施令者的死，才终于拥有了支配的权利。
“下车。”身边的车门打开，蒋彻的声音冰冷。
他第一次拨了急救电话，语无伦次，直到周叔进入了屋子接手。
脚落到地上时还有些发软。车门碰的被蒋彻甩上，一只手攥住oga的手腕，拉着他走进那座只有七八层的公寓楼。
楼絮被拉的跌跌撞撞。
楼絮进了电梯就彻底噤声。
裤子上的湿痕那么明显。
直至房间里涌入很多很多人。
他也不敢出声提醒，忍耐着。
他的肩膀在抖。
“闭嘴！”蒋彻额头跳突，他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上去？
“不、我不去……求求你，不要、不要再……”楼絮语无伦次地哭着，“我不去，我会听话的……不要卖我……求求你、求求你……”
……
电梯门自动打开，蒋彻刚要拉着楼絮进去，手中还算安分的手臂忽然向后撤，给他一个抵抗的力道。
蒋彻睁大眼睛。他想发怒，oga的信息素难说不对他产生影响，他一路都烦躁又焦虑。
楼道里瓷砖亮的反光，灯光是暖黄色。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门边有放着零食水果的社区小桌，绿色盆栽挺拔又养眼。
从车窗看进去，发丝凌乱的oga枕着驾驶座的头枕，张着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