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义上的爹妈成天除了打架就是打架。
他妈赢得次数更多,他爹经常被揍得满世界逃亡,胆肥了再溜回来挨顿揍, 揍完又逃跑。
邬珩尧在深山密林里长大,偶尔有人类背着大包小包进山,他就蹲在高高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偷窥, 偶尔在巨树之间反复横跳吓唬他们。
不同的人反应不一样。
有的紧张得神经兮兮, 有的把东西方的神都搬出来默念,好像这样就能保佑他们一样。
更多的人认为是“野猴子”……一度把邬珩尧气够呛。
猴子哪有他威风。
不是, 猴子哪有他好看?!
后来他才知道这些人进山是干嘛的——纯粹是闲的。
人类什么都喜欢搞“抱团”, 什么都要有一个统一的称呼,方便找到同好者和归属的群体。
进山攀登摸索的这一类人,被成为“探险家”、“登山者”。
是爱好, 也是标榜一种“有别于大众”的生活态度。
这些心理学太复杂, 邬珩尧不是很懂, 他总结为人类脑子里的褶皱有些不必要的过多。
总之这些人偶尔会闯入他的地盘儿。
无聊得蹲在大树上尾随观察这些人类, 让他学到了一些’非常没用’的东西。
咔嚓响有时候还会闪光的是照相机。
能记录下来那一个瞬间的某个画面。
人类:相机可以定格时间。
邬珩尧锐评:时间怎么可能定格!怪力乱神不可取。
但不得不说人类做吃的东西真的很有一手。
在某个登山者撕开塑料包装时,嗅觉远超人类的邬珩尧第一次闻到了牛rou干的味道。
那是他第一次没忍住从树下跳下去, ’唰’地出现在人类的面前。
当然, 他长得跟人类一模一样, 也没引发什么特别的状况。
——事实是只是邬珩尧自己这么认为, 登山者表现得一切如常仅仅可类比为见到野生熊会当场装死。
渺无人烟的深山里,邬珩尧一头闪亮银发,浑身散发着Jing怪似的野性美,突如其来从数十米高的树冠跳下来,毫发无伤。
傻子也知道他不是正常人。
好在登山者也没真以为他是什么Jing怪,毕竟是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天生就能把一切不合理的现象脑补合理化。
可能是不知道怎么流落到深山里的野孩子,被狼一类的野生动物抚养大,所以行为举止都不免带着动物的野性,同时缺乏常识。
新闻也有报导过类似的情况。
至于头发,就像很有名的历史故事“白毛女”,进食常年缺少盐分会导致头发花白,也说得通。
说服自己不要害怕的登山者紧张地避开他的视线,问他想干嘛。
邬珩尧其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他指指牛rou干。
“你画我猜”可以说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
登山者看出他想吃,恍然,飞快地把牛rou干递给他了。
邬珩尧:人类真大方,我要吃的,他就给诶。
登山者:拿了吃的快走吧,我老爬山rou比较柴不好吃的。
邬珩尧接过来掂了掂,发现轻的跟屁一样,干脆直接全倒进嘴里嗷呜一口吞了。
动作间,小狼崽锋利的爪子在树影光晕下闪过凶光。
登山者默默把包里的零食全都倒出来,小心放在他跟前。
邬珩尧:?人类好热情啊。
登山者:完蛋他好能吃,我一百来斤不够他塞牙缝,谁来救我。
——这里面大概有一万个对彼此的误会。
从这一次起,邬珩尧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开始兴致勃勃的专门蹲点,等着登山者千里迢迢跑来给他投喂好吃的。
人类特别好说话,他指什么,就给什么。
当然,他也不是吃白食的,吃光了人类带的小零食,会给他们随手猎一些鹿啊兔子啊鸟啊之类的,半夜偷偷扔到他们帐篷前头,做好事不留名。
每次人类都特别喜欢他这些小惊喜,早上一起来永远都在兴奋地尖叫,嗷一嗓子把他从睡梦中吵醒。
邬珩尧心想罢了,既然这么喜欢下次多给你们打点。
可是这种“彼此都很愉快”的友好交易没能持续很久。
管理局的人顺着奇怪传闻找上门来之后,邬珩尧才知道他爹妈为什么把他扔深山老林里长大。
因为这样才能不受超自然生物管理局的约束。
他自由自在地长大,想睡哪棵树就睡哪棵树。
但是他偶尔,或许,有一点孤独。
所以管理局告诉他可以给他“分配工作”找点正经事儿干的时候,邬珩尧同意了。
当时他真的是一张纯白纸,屁都不懂。
特别快乐地吭哧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