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长辈们都受到了特殊的邀请,并没有来参加定亲宴,只等着参加明日正式的成亲宴,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大动静,他一个字都说出来,众人以为他受到了惊吓,便没有再为难他,让他回了屋。
他一个人闷在房里唉声叹气,惆怅今晚的遭遇如同镜中花水中月,醒来一切皆成空,正悔恨时,他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不疾不徐的三下,仿佛戏文中那些夜半幽会的狐狸幽魂,顿时Jing神一振,心不由自主地“砰砰”跳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才是个幽魂。
他偷偷推开门,看见了一张刚才一直在思念的脸,顿时喜出望外,话都不会说了,直接打开门,张口要喊对方的名字,却发现好像对方忘了告诉自己的名字。
还得再问一遍。
可惜他一个字也没有问出来,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之后,他又失去了意识。
年渺悄悄关上门,并让百里落尘设下缜密的结界,解释道: “这个傀儡很好用,他家里很有名望,可以帮我们挡一阵。”
百里落尘无言以对,只能“嗯”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下。
年渺坐在他对面: “你知道要成亲的那个是谁么?”
“不知道。”百里落尘摇摇头, “但是不会比我弱,甚至更强,他们现在,至少有三个……”
三个伪神,但他不能在年渺面前说出来。
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年渺,月神早就说过,取代季一粟的伪魔早就出现,并且搜集了绝大多数季一粟的身体,二十年的休养,现在的实力无法想象。
他怀疑这个成亲的,就是伪魔,至于成亲的对象……
希望只是他想多了。毕竟从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伪妖来看,伪魔应该会和季一粟一模一样,不会是个女魔。
新娘
不知道这鬼蜮里的时辰是怎么算的,也不知道明日的成亲宴什么时候开始,百里落尘暂且在陆家小范围盯着,等他们一有动静,就跟着过去。
夜晚出奇的静谧,没有任何事发生,也没有人继续来追捕。
今晚之事闹这么大,那位“冥神”和伪魔,想必早已知晓,此时仍然按兵不动,恐怕是为了将他们钓出来,请他们自己入瓮,要么就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脚,暂时无法脱身。
毕竟那么浓郁的月光,很难让人不怀疑是月神亲临,妖和月连手,轻轻松松就让伪妖和一位冥王不知所踪,还是十分让对手忌惮的。
俩人更倾向于前一种,而明日的成亲宴就是瓮,商量之后,他们还是觉得这成亲宴就算设下重重陷阱,也必须得去,只不过要一前一后分开。
商量完后,俩人都觉得颇为疲惫,便各自休息,一宿无话。
然而并没有过多久,百里落尘心念一动,转向年渺,低声道: “他们开始过去了。”
“这么早?”年渺睁开眼睛,惊讶道,他只觉眼睛才刚刚闭上,连一个时辰都没有过去,竟然就已经到第二天了,这鬼蜮的时间流转着实怪异。
又用神识探测了一下,他制造出来的镜中万千世界依旧完好,说明被关在里面的伪妖和冥王都没有找到挣脱的方法,但关押伪妖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了破裂的痕迹,估计要不了多久,对方就能破了他的局,得快点才是。
这是他第一次制造出镜子里的空间,虽然十分粗糙狭小,但极其有用,年渺暗暗总结着经验:虽然是持镜人,但并不能窥探到被关押的人的一举一动,只能察觉到自己镜子空间的状况,来判断对方的状态和受到的损伤。
这应该不是他的修为太弱的缘故,而是镜子法术本身的缺陷,因为伪妖作为持镜人,也不知晓他和百里落尘入镜后的情况。
如此看来,还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他们不会被伪妖监视到,就有逃跑及反击的机会。
陆家德高望重的鬼修们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拿着贺礼,陆陆续续往外走了,陆时也遵循着本能开始挑选衣服,年渺暂且放弃了对他的控制,抹掉了他身上的意念,让百里落尘和他前后相隔几秒进去,来试探会不会暴露。
年渺要到最后时段才进去,不容易引起怀疑,若是遇到什么意外,百里落尘在里面也好接应。
天上依然是惨白黯淡的圆月,来往的鬼修在小声议论着。
“昨晚似乎发生了大事,还以为婚期要推迟呢,啧啧。”
有鬼修笑着调侃: “怎么会,天塌下来也不会推迟的,还看不出来么?那位盼着这一天已经盼很久了,早就算好了良辰吉日,分毫都不会差,怎么可能还推迟。”
“是啊。”有鬼附和, “我刚来这里时,就看见这座楼开始贴喜字做装饰,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真好奇,究竟是怎样惊天动地的男子,让那一位如此牵肠挂肚,什么都不管,就要成亲。”
“可是一个时辰前,广冥王才通知我们,时辰有变,那位要提前拜堂了。”有鬼摇摇头,意味深长道, “总不可能是推算的黄道吉日有变罢?怕不是新郎官是被逼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