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渺问: “你有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可以无论在什么地方,有多缜密的结界,都能与你相通的么?我想请你将力量赐予我。”
“有。”水神立刻道, “我还可以附身于你。”
“那样更好。”年渺道, “你等着我就行了。”
“你要自己去找他么?”水神有些担心道, “太危险了。”
年渺一个人族修士,对方都不需要一根小拇指,就能将他捏死。
“当然不会。”年渺冲她粲然一笑, “我要百里落尘保护我才行。”
从他出现以后,水神就注意到了,但她没有想到对方和新妖走这么近,犹豫道: “好罢,既然你信任他……”
她上一次见到百里落尘,对方还是个残次品,二十年一过,竟然就已经蜕变成为真神,新魔对于他,想必下了很大的功夫。
年渺跳下了床,背对着朝她挥了挥手,有种说不出的洒脱和轻松。
“年渺!”
水神忽然叫了他一声,不解地眨了眨眼,安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年渺偏过头。
“有一样东西,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水神踌躇着开口,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的话,你尽管来找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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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雪,总是不让你醒着
软
百里落尘回来以后,看见年渺还在百里覆雪的寝宫外的花园里等他。
天色已晚,孤寂的花园里没有灯火,一片昏暗,只能依稀辨出一些鲜艳的花,年渺收敛气息,就坐在园里的石凳上,被缠绕的花枝簇拥着。
大概是等得太无聊,他趴在石桌上,像是睡着了,枝头被繁盛的粉色玉芙蓉压得沉甸甸的,几乎快要垂到他的脑袋上,隔着摇曳的花与叶,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烟云,花和人混为了一体,根本分不清了。
这样一副静谧而美好的画面让百里落尘驻足停留,须臾才拨开重重迭迭的花枝,走到了他身边: “年渺。”
年渺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慢慢抬起来,迷离的眼睛飘忽不定,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嘴里却在辩驳: “叫师叔。”
“别在外面睡。”百里落尘望着他,没有理会他的要求, “跟我来。”
年渺的容貌被季一粟修改过,连百里落尘也看不到,但是那样的真容,即便只是二十年前看过一次,也难以忘却,更何况妖的记忆比一般人都要好。
百里落尘不能理解季一粟,但也不是完全不理解,换做是他,他也不能确保自己不会和季一粟做出一样的事情。
尘埃过后,年渺便站在了屋内,尚且有些茫然地望着百里落尘。
这是一间十分宽广的卧房,大如宫殿,流苏翠帐垂落在地面铺着的鸟语花香地毯上,掩盖了雕花架子床,绣着白雪红梅的十二扇立屏将内间和外间隔开,看不清远处,茶几,贵妃榻,鼓桌,玫瑰椅,应有尽有,极尽华美,更别说数不清的书画花瓶,玉石盆景,珍奇古玩,琳琅满目,皆是世间难寻之物,年渺看花了眼,一时间只能瞧见满天满地的“富贵”二字。
“这段时间,你就留在这里。”百里落尘的声音冷淡,但还算温和, “只要是你想要的,都可以直接提。”
年渺沉默了一下: “我只想要我师兄。”
“我已经在找了。”似乎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百里落尘平静回答, “你只需待在这里安静等消息,若是无聊,我让小风来陪你说话。”
“我和你一起去找。”年渺逐渐清醒过来,走到他身边,执着道, “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
百里落尘道: “不用跟,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骗人,你就是留个分身在这里。”年渺忽然扬高了声音,穿过屏风,往垂着珠帘的门边走, “我自己去找。”
百里落尘没有阻止,只静静地看着,年渺自顾自走到门边,却在踏出一脚的时候,忽然被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弹得他后退几步,差点没有站稳。
他怔了片刻,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不信邪地往外走,可是根本出不了这个门。
他扭过头,看见了百里落尘就在他身后站着,沉静地看着他所做的无用功。
显而易见,百里落尘设下了严密的结界,将他隐晦地囚。,禁在了这方富贵的天地间,甚至连门外的花园也不能去。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对方漆黑的眼眸。
“这里很安全,只要安心待着,不会出差错。”百里落尘平静地回答他质问的眼神, “年渺,我必须保证你不会出事。”
即使日日都在一起,他也从未在年渺身上发现任何季一粟的气息,可想而知,季一粟一直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果有一天自己出现意外,也不会让对手发现年渺的存在。
而他定然不能让老师功亏一篑,更不能让年渺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季一粟已然失踪,下一个就会轮到他,年渺待在他身边,反而会更加危险,他只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