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从来不会太给外人面子,于是一脸惨不忍睹地移开脸。
“算了吧,你不行的。”
厉剑茗嘴角一抽,他本就是想逗逗小岛主,至于被迫穿上什么样的衣服,他是不太在意的,就是有一点不乐意,方才恶心人时也没了。
“……那好吧。”
厉剑茗摸了摸鼻子,手上八个金镯子铛铛作响,吵得他自己都头疼,他虎躯一震,将这些镯子一个个摘下来,一边好奇地问云灼然,“你怎么不用换装?我们被传送到这里之后,都要穿戴上特有的道具才能出来……”
因为摘镯子的力道太大,厉剑茗疼得倒抽口气,接着说:“我被传送到三楼的天字号上房里,拿到的身份牌是离家出走的富家千金。”
他说着晃了晃腰,示意云灼然看他挂在上面的竹牌。
上头确实写着离家出走的富家千金,还带了一个‘茗’字。
所以后缀的那个字,应该是在他们的名字里摘出来的?
云灼然又看向其他人。
殷少主似乎明白了跟云灼然待在一起他就得客客气气的,于是主动举起自己的身份牌,“我到了二楼上的普通客房,是赶考的书生。”
江执白无奈看向包里的板蓝根,“睡大通铺的药铺学徒。”
顾秋暝微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大通铺的镖师。”
沈灵枢面色铁青,“小贩。”
厉剑茗补充,“卖胭脂的那种。他也是从大通铺出来的。”
沈灵枢没理他。
事实上,因为跟顾秋暝出现在一个房间里,还拿到了如此不堪的身份,沈灵枢的心情确实很不好。
姬若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卖身葬父的孤女。”
心魔惊讶地哦了一声,他在宋韶说的话本故事里听过的。
姬若的脸色愈发难看。
顾锦屏正暗暗瞪着云灼然和心魔,又不敢动手,她还害怕因为火海上的过节,云灼然和心魔会在这里针对她,于是等众人都自我介绍完,都看向她的时候,她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才眼神闪躲地说:“江湖大盗……”
这时,厉剑茗终于摘完了手上的镯子,他松了口气,看向云灼然二人说,“我还以为要戴上所有道具才能出来,结果下来后发现他们都只带了一件道具,可亏死我了……云灼然,你和小岛主又抽到了什么身份?”
见许多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过来,云灼然面色冷凝下来。
“花魁……”
“花魁就是我啦。”心魔打断了云灼然的话,而后呲起一口小白牙,笑嘻嘻地看向大堂里的所有人,“怎么样,你们是有什么意见吗?”
想到这位小岛主嘎嘣嘎嘣啃妖丹的画面,众人面面相觑。
厉剑茗惊悚地抱住了胳膊,“我们哪儿能有什么意见……小岛主你可别误会!我还想问问你跟浮空城城主是不是进行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为什么你的裙子穿上去根本就不像花魁,反倒像俗世间帝王的龙袍。”
厉剑茗的话很有拍马屁的成分,心魔果然听得美滋滋。
“我也觉得好看……嘶!”
心魔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在袖子下翻出一块玉白竹牌。
云灼然看得分明,心魔的身份竹牌上,称呼居然又变了。
——偷穿花魁衣服,并且冒充花魁的贼丫头。
啧,还越来越长了。
许是因为这个不受客栈内规则限制的人是云灼然,众人也没有在他没有佩戴任意道具这一点上过多纠结,而从他们进入这个客栈至今仍未再得到任何提示,众人就已明白,悦来客栈的任务跟双陆斋是完全不同的。
除了专属的身份牌、专属的房间外,再无其他的提示。
众人一合计,决定分头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信息。
云灼然自然是和心魔一起的,他们是从楼上下来的,就没再上楼去搜查,而是去了客栈后院。
这间悦来客栈不算大,前后院以中间一个与大堂差不多宽敞的天井划分开,前院侧门边是大通铺的房门,后院是厨房柴房与杂物房等。
后院的小门一如大堂里的客栈正门一样是紧紧关着的,云灼然推开门看过,门外果不其然还是那片黑暗深渊,这也就意味着无路可走。
云灼然关上后门,而后看向对面厨房,示意心魔过去。
天井里栽着一株高高的樱花树,几乎占据院子大半位置,二人路过树荫,枝头粉白花瓣无风自动,轻轻缓缓如雨下,落了二人一身。
只是路过那片刻,到厨房时,心魔就抖落了一地花瓣。
云灼然看他神色有些烦躁,伸出手摘下他头发上的花瓣。
“好了。”
心魔撇了撇嘴,也轻轻拍掉了云灼然肩上的粉白花瓣。
“好烦啊。”
云灼然摇摇头,转身开门。
吱呀一声,一阵灰尘自厨房里涌出,显然许久没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