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施象观应该已经到?邯郸了。”
如骆乔所想,施象观的确带兵到?了邯郸,并且一来就与喻沣发生了不小的摩擦。
“怎么,现在不是求我在战场上救你的时候了是吧,喻将军。”施象观一脸嘲讽。
喻沣刚被征兵入伍那年,在对相州杜晓的一战中,徐州军驰援而?来,那时喻沣等一队人?马被相州军围困,看到?施象观带兵赶到?全都激动得不行,高喊威武。
那时候他们喊威武,除了感激同袍的及时到?来,还有?就是威慑敌人?让敌人?知难而?退。
那会儿才十七八年纪的喻沣没想到?,施象观能?记此?事记这么多年,且找到?机会就要讽刺他。
“施将军,这里?是邯郸,”喻沣指着北边,“百里?之外就是楼钦的大军。”
施象观傲然道:“我来这里?就是为楼钦而?来,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怕!”
“你怕不怕楼钦我管不着,”喻沣冷眉冷眼,“施将军记得规矩行事就行,否则,我们豫州可不是好惹的。”
施象观大笑,笑了都有?半柱香时间?,才凑近喻沣小声说:“你们豫州怎么样,我就是惹了又如何,他骆衡能?拿我怎么办!”
喻沣双眸一厉,猛地朝施象观挥出一拳,施象观抬手一挡一退,抽出身上佩刀来。
喻沣亦Cao起一旁架上的长枪:“骆都督的名讳其实尔能?直呼的,不知上下尊卑!”且还是以那般轻蔑口吻。
两位将军打成了一团,从帐内打到?帐外,劝架的都被波及,马湖捂着被划了一道的手臂狂骂:“娘的,打仗老子都没受伤,到?这里?见了血,有?毛病吧!”
甘彭捂着肿了半边的左脸,无比赞同:“真是倒霉催的,敌人?没打过来,自己人?倒是先打起来了。”
马湖瞅着甘彭肿肿的脸颊,死去的记忆忽然就开始攻击他,曾经他的左脸也这么肿过……
“就是小骆不在,要是小骆在,他们能?这样打?!早就被她一人?一拳了!”
“小骆?”甘彭转头看马湖,这是个什么称呼?
马湖马脸一拉:“怎么,我与她同为幢主,她比我小了一轮有?余,叫她一声小骆叫不得吗!”
甘彭:“……”
你倒是当着骆幢主的面叫她“小骆”啊,趁人?不在,抬高辈分?,占人?便宜。
打架的劝架的闹做一团,动静如此?大,这闹剧自然引得许多人?来围观。
豫州军与徐州军都维护自己上官,脸红脖子粗地对峙,眼瞅着就要大打出手造成营啸。
若是营啸可就麻烦了。
马湖顾不得手上的伤,大步走到?中军大帐边上立着的军鼓旁,拿起鼓槌一阵急促敲响。
“都给我住手!”
喻沣和施象观动作顿时,总算找回?了理?智,分?开。
施象观看了一眼军鼓旁的马湖,然后?指了指喻沣:“你等着。”
喻沣冷哼:“怕你不成。”
施象观回?了他的营帐,徐州军与豫州军依旧如斗鸡一般,对着对方脸红脖子粗。
此?事飞快传信到?了许昌,以及……一些地方。
周祈动身回归故国之日, 天高气清,秋色宜人,十分适合出?行。
皇帝命南康王率百官为其送行, 队伍浩浩汤汤行至西郊外, 南康王最后与齐国公主见礼,送上?祝福。
闻震坐在轮椅上?目送护送仪仗开拔, 视线落在队伍最前面身着明光铠的骆乔身上?, 心下略疑惑。
宋国武将大礼服为两档铠, 按理说,骆乔作为?使臣护送齐国公主,该着大礼服, 又不是去打仗, 怎么会穿明光铠。
闻震若了解骆乔的话,就会发现一个极大的怪异之处——骆乔骑了匹白马。
她一直以来的坐骑都?是一匹通体乌黑油亮的神驹。
站在送行队伍里的席臻瞅着那白马, 撇了撇嘴,他就知道骆铁牛岂会老老实实护送什么齐国公主, 肯定是要搞事?情。
护送仪仗走了不久,骆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银白的饕餮面具扣在脸上?,狰狞的饕餮纹乍一眼相当吓人。
柳晟骑马走在她身边, 转头看到这个鬼样子, 又被太阳反射在面具上?的光闪瞎眼, 差点儿摔下马。
“你干什么!”柳晟怒斥。
骆乔抽出?腰间佩刀在手上?一转,用刀柄敲了柳晟的头。
柳晟大怒,但在听到骆乔含着兴味儿的一声轻笑后, 他记起了曾经在范县被骆乔殴打、打完还被逼着去砍树的恐惧, 登时蔫了。
只敢忿忿地瞪一眼,还得偷偷瞪。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讨厌的女人, 活该一把年纪还嫁不出?去。柳晟在心里好一阵排遣,总算叫自己舒坦了些。
骆乔收刀,淡声提醒:“老实点儿,否则……”
否则怎样她不说完,故意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