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蚺蹦跶两下,整栋医院被它庞大的身躯震得颤了颤。
它兴奋地和弟弟说:“很有力。”
小蛇:“……”
房子都?要塌了,当然有力。
妈妈也被震醒了,在外?面嘀咕:“是不是地震了?”
而后?抬头喊:“艾丽莎,宝宝——”
小森蚺忙忙拉开卫生间的门,向妈妈冲过去,“妈妈,我在这里!弟弟请我吃糖。”
生龙活虎地扑到床边,用脑袋蹭妈妈。
小蛇:“》”
许清月见着小森蚺比早上有Jing神了,不安的心稳了稳。她笑着摸小森蚺的头,“弟弟请你?吃糖,你?请弟弟吃什?么呀?”
小森蚺抬头,呆滞。它忘记啦。
它连忙从床缘撤下大脑袋,去窗口抱椰子。它挑了一个最大的最圆的水水最多的椰子,用尾巴拍开椰子的盖子,忙忙抱去给弟弟:“弟弟喝。”
弟弟和妈妈都?喜欢喝这个,不甜,它不太喜欢。
小蛇“哼哧”一声,扫见笨蛋哥哥的瞳孔又变回了黑色,黑亮黑亮的很有神。
药剂在它的体内发生作用了。
这个药剂,小蛇自己吃过,也给妈妈吃过。能快速治愈伤口,可以饱腹的药剂。
不知道能不能修补它体内的腐烂。
若是不能,它还得多找点这种药剂,把笨蛋哥哥当药罐子喂。
小蛇接过椰子,探头吸吮两口。清甜,凉凉的。喝下肚子,烦烦的心情被抚平了。
它对小森蚺点点头,很满意。
小森蚺欢快游开,爬到窗边又给妈妈开一颗。
许清月望着遍地的椰子,问小森蚺:“你?又去海边摘的吗?”
“啊?”小森蚺懵懂回头,刚张嘴说不是,就被弟弟打断:“是的。”
小森蚺去看弟弟,弟弟说得一本?正经:“它趁你?睡觉时偷偷摸摸去的。”
小森蚺:“?”
“不……”
这是冤枉,它没有!
它每天都?和妈妈待在一起,没有离开过!
小森蚺焦急地去盯弟弟,弟弟回头冲它:“嘶嘶嘶。”
——再给你?一颗糖,你?闭嘴。
小森蚺舔牙,nai糖还在獠牙间飘着nai香味。虽然不像它的糖果那样甜,但很香。香甜香甜的,它也喜欢吃。
妈妈问它:“真?的吗?”
妈妈没有生气的模样,语气平平地问。
小森蚺心里打鼓,但弟弟都?那样说了……
小森蚺委屈点头,“是……”
许清月恍然大悟:“晚上去海边摘椰子,白天才这么嗜睡吗?”
小森蚺猛地抬头,刹那间理解了弟弟让它认下这件事的目的——它嗜睡是因为身体不好,但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所以要说是去熬夜摘椰子摘累了,才会在白天睡觉。
“嗯嗯!是是!”
小森蚺狂点头,甚至点得有点急切。
许清月狐疑地瞅它两眼,见它Jing气十?足,劈开椰子的尾巴非常有劲,像以前?那样。
于是,信了。
“椰子足够多啦,以后?不要去啦。”
许清月摸摸它的头。
“海边危险,我们少?去,好不好?”
小森蚺乖巧地点头。
吃完午饭,小森蚺趴在窗台上,一半身体晒着太阳,一半身体藏在Yin凉凉的病房内。
趴着趴着,呼噜声又出来了。这次的呼噜声非常响亮浑厚。
许清月忽然感?到心安。
她趴在床上,看着小森蚺的圆圆肚子起起伏伏,椰子青青地围绕在它身边。它像一个坐在椰子里打盹的小老板。
袖子被扯了扯,许清月低头,看见小蛇卷着病例报告和签字笔,摊开在枕头上。
本?子朝向许清月的视线。
小蛇说:“地图还没有画完。最后?几笔,我画忘了。”
它的神情正当,语气肯定,仿佛是真?的忘记了。
许清月怀疑地望着它,小蛇没有一丝别扭和忐忑。
它卷着签字笔,在病例报告单上画下山顶囚禁她们的房子、橘子地、花海、地下迷宫、实验室、延绵的森林、大海、沙滩、小镇。
这是许清月拥有过的地图。
最后?,它在这份地图的最外?面,画出一条线,将整个地图所有坐标框起来。线的终点停在那处,和终点之间开着拇指宽的口,然后?,它在那个口里,画下一个木塞,像红酒瓶的木塞一样,将那个开口封得死死的。
小蛇扔掉签字笔,拎起纸,竖立在许清月的面前?,给她看。
许清月的视野里,她们所走过的地方,所在的地方,被装进一个瓶子里,瓶口塞死了木塞,将她们压死在瓶子里面。
房子在瓶子里,大海在瓶子里,连小镇也在瓶子里。所有的一切,天与地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