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光是我笑的开心了,陆陆续续走出来的一众官员都嘲笑着窃窃私语,尤其是韩章那个没心眼的笑的最大声,连段久都忍不住站的离他远了点,以免殃及池鱼。
荣安将军被人扶着怒吼道:“是谁?!给老夫站出来!”
自然是没人应答他,毕竟罪魁祸首我,是个谁都看不见的鬼魂,想承认也没法子认啊,只能请他自认倒霉了。
我耸着肩,倚在一旁的石栏上,看着荣安将军不顾体面的对着自己的跟班发了一通火,然后被人搀着,一瘸一拐地走了。
解决完一个讨厌鬼,我又把目标瞄准另外一个。
那人现在还在张大着嘴笑的猖狂,甚至还想伸手去拽前面的小言官,问道:“哈哈哈这种缺德事是你们章台干的吧?”
他拽住的那个小言官正是刚才在朝堂上讽刺荣安将军临阵倒戈的那位,看到是韩章立马嫌弃地往前走了一步,让他扑了了空。
“我们章台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像你们礼部,惯会用这种雕虫小技。”
“哎你这小子……哎呦!”
正说着,韩章脚下一滑,踩着石子,以和荣安将军一样的姿势,脸着地,“吧唧”一声摔倒在地。
小言官:“……叫你冤枉我们章台,遭报应了吧。”
我施施然收回扔石子的手,拍了拍身上残余的土屑。
目标解决!
正当韩章还站在原地气急败坏的时候,我身后突然一阵疾风袭来,我感受到动静扭身去看——姜湘那小丫头手舞足蹈地跑的快断了气,边跑边大声冲我喊着什么。
我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这才努力听清她喊的话:
“宰辅大人!陛下和皇后娘娘打起来了!”
“是我。”
什么鬼?!
梁宴和萧嫣?他俩打起来了?!
我提起衣摆就往内殿里跑,还不忘把我刚扔到地上没用完的石子重新捡回来放进袖子里。梁宴那个混蛋玩意,要是敢打女人,就别怪我用石头在他脑袋上再开一次瓢!
我一路飘的飞快,把姜湘远远地抛在后面,到了内殿门口一看,当即就说不出来话了。等着姜湘那小丫头紧赶慢赶的飘过来,我提溜着她的后衣领,指着殿内的情况,质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打起来了?!”
打个屁!
梁宴四平八稳地坐在龙椅里,萧嫣站在离他十万八千里的殿中央,就这距离,打起来是让双方拿石子互抛吗?
不过姜湘倒也没夸大多少,这气氛确实跟快要打起来差不了多少。萧嫣人是站在殿中央,可周围的物件座椅都被推倒,花瓶碎裂在地,水渍顺着地面的纹路淌了一片。配合萧嫣满身的酒气和手背上划伤的血迹来看,这一片狼藉是谁干的显而易见。
我皱着眉,看着这个穿着华丽裙裳带着凤冠却站在原地边哭边笑的女人,再也无法把她与当年那个期待与幸福都写在脸上的娇娇女对应起来。
梁宴坐在帝位之上,像是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并没有什么大反应,手下依旧批着他的折子,只是对苏公公吩咐道:“找人把她送去太医院。”
苏公公急忙对着角落里的宫女招手:“快!都还愣着干嘛,皇后娘娘吃醉了酒,伤了自己,还不快把皇后娘娘扶去太医院。”
“我不去!”萧嫣挣开来扶她的宫女,指着梁宴道:“陛下,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您恐怕只记得今日是沈宰辅的头七吧。”
萧嫣嗤嗤地笑起来,泪顺着她面容姣好的脸庞往下落:“可我的孩子,我那未出世就被你毒害的孩子,也是死在这一天!陛下可还记得!”
萧嫣嘶声力竭哭着怒吼的脸庞映在我的双眸里,恍惚间把我又拉回了那个诸事繁乱的季节。
承德五年,那年的倒春寒格外漫长,院子里长了好几年的一棵碧桃树没能等来开花,就在寒风里冻死了。那棵树我也算Jing心养了许久,年年都盼着它开花酿酒喝,猝一枯死,连带着我几天心情都不好。
也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在我照例坐在自家府上处理事务的这一天,梁宴突然闯入我的府邸,告诉我,皇后怀了身孕。
彼时我正坐在暖炉旁,一边处理着公文一边神游想着院子里那棵我养了好几年却莫名其妙被冻死的桃树。梁宴站在我面前说出“皇后有孕了”这句话后,我愣了许久,霎时间分不清我的心情低落是因为桃树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萧嫣进宫还不到一年就有了身孕,这应该是阖宫上下的大喜事,梁宴的嫔妃不多,我从来没听说其他嫔妃有过身孕,萧嫣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嫡长子,是未来的储君、大梁的接班人。
我放下手里的笔,低头对梁宴拱手道:“恭喜陛下。”
“恭喜?”梁宴我侧前方的桌案前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神情晦暗不明。他拨弄着手里的串珠,突然提着唇角笑起来,道:“嗯,是该恭喜,毕竟是朕第一个孩子。不过,宰辅大人这声祝贺也未免太没有诚意。”
我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