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樵第一次梦遗,是在一个下了大雪的冬夜。
外头飘着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风雪漫天,陈樵冒雪去接徐周放学,寒风裹挟雪片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陈樵没有车,就推着自行车去找徐周,天气真的冷啊,陈樵呼出的哈气让露出的眉眼结上薄薄一层白霜。
陈樵特意带上家里最厚的那条灰黑色围巾,徐周怕冷,但是又过分遵守班级纪律。围巾戴去学校,教室的小柜子塞不下,放在外面还容易扣分,就这么扔到面馆,陈樵劝不了她,雪天只能加紧脚步快点找到她。
突然变天雪下的急,校门口乱哄哄的,人挤人,徐周冻得直跺脚,风从领子往里灌,凉到心窝窝里,身边的同学一个个被家人领走,只剩她还“坚守原地”。
班里最时髦的班花李雨卉为了漂亮,校服里衬总是穿得少,棉服选的也是最显身材的,李妈来接她,虽然是先骂了几句,最后还是笑呵呵地掏出来厚厚的棉袄给她披上。
心窝窝凉是心口凉,也是心底凉。
她真心羡慕那些人。校门口的暗黄色路灯打在她身上,心头说不上来的难受,是暗沉Yin郁的雪天所致,也是被他人一家的温馨所致。有点孤独,还有点被人遗忘的委屈。
一个皮小子跑得飞快,哐一下撞到徐周的肩膀,地下积雪和着雪水冰晶,眼看徐周就要五体投地全身接受大雪的洗礼,要彻底倒地的前一秒,徐周在还想,陈樵什么时候来啊。
一只大手及时拉着徐周的领子,就这么把她抓了回来,简单粗暴,总归是没摔下去。徐周看向手的主人刚想道谢,
是陈樵,他来了。
晕黄的灯光还在头上打着,说不上来是哪种滋味,只是想哭,心里咚咚跳,好像要窒息,徐周脑子就一个想法“救命,陈樵你可真帅。”
陈樵给她拍拍身上的雪,把厚厚的围巾一圈圈系在徐周脖子上,雪地上两个身影,一个高高的大大的,一个矮矮的小小的。
陈樵把围巾的小尾巴缠到了徐周白净冻得发红的小脸上,他笑了,她也笑了,徐周跟一颗灰黑色小卤蛋一样。
把书包放到车筐里,陈樵让徐周坐到座上,他推她回去,徐周看了看积雪遍地的破砖道坚决不上车。
“一起走吧。”
白雪上是深深浅浅的脚印,还有一条细长的车轮印迹。风雪夜归人,头上沾了细细碎碎的白色粉末,露出的发丝被雪水打shi,冷吗,冷,但是有幸福。
后来26岁在临时租来的窄小出租屋床上,一个人咀嚼这段回忆的陈樵只能想起一句文绉绉话——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到了面馆,俩人身上都shi了一块又一块,陈樵给徐周扔了条毛巾,自己便边擦着头发边加热锅炉烧水,走之前他把电褥子就打着了,屋里早就开了暖风,二楼的房子小但是暖烘烘的。
他让徐周快去洗澡,俩人身上都没几块干爽地方,把徐周shi漉漉的衣服搭起来,放到晾衣架上。看徐周拿着换洗的衣服走进淋浴房,陈樵拎着自己的干净衣服就往楼下走,他顺道去厨房煮完面条。
黑暗中利索地换下脏衣服,楼上透出的微光能隐约映出男孩的身材,高大结实,稚嫩的骨骼贴合着长出浅薄的肌rou,浅但也肌理分明。点开后厨的白炽灯,开火,火苗闪烁,浴室的水声传来,火焰在灶台上跳着舞,水声,像是打在陈樵心上。
“啪”一声巨响,
“怎么了?!”陈樵边喊边往楼上跑,到了浴室门口才传来幽幽的声音“没事,滑了一下。”
浴室门的缝隙挤出冷热交替产生的水雾,水色朦胧,窈窕的躯体隐于其中,浑圆的ru球上缀着嫩红的尖,只一眼便像见了不得人知的秘密,他不敢再看。
转过身去,低声道“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锅上的水早已煮开,隐隐有干锅的趋势,他强装镇定关了火,闭眼想要甩开那些让人混乱的记忆,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浮现水流划过的柔和身躯,腰肢,软rou。
冲动涌向下身,他狠抽了自己一下,睁眼僵着身子去下面条,米色的拉面滚进冒着气泡的汤水里跳舞,木筷插进根根面条的缝隙搅动,洒进佐料,再将熟透的面条捞出来过冷水。
切好的葱段牛rou片放进锅里爆炒,扔进干辣椒,撒下适量的盐,味Jing。香气扑面而来,油迸葱香混上牛rou,闻着让人流口水,白烟被抽走,后厨飘满了葱爆牛rou的味道。
最后把浇头淋在过好水的劲道面条上,一碗葱爆牛rou炒面就做好了。陈樵端着面条去了楼上,徐周头披着毛巾正在窄窄的书桌前写题,陈樵拉下毛巾,
“吃饭了,一会我给你吹头发。”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徐周不太好意思。
陈樵没废话,直接插了风筒,白皙的指头穿进徐周的发丝慢慢梳理,shi润的头发一缕缕被拨开,柔软的发丝打着清新的气味传到陈樵的鼻子里,暖风吹到手指,发根像解冻了的雪夜冰体。屋内温暖,屋外是风雪肆虐……
拉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