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兄,我既知道,便不会没有准备。黎氏余孽牵扯甚广,还需请圣上定夺。”
赵庆阳听了徐瑾瑜这话,眼睛突然有光芒一亮:
“瑜弟当真有安排?瑜弟怎么知道……”
“我说是梦,庆阳兄信吗?”
徐瑾瑜如是说着,赵庆阳却不由道:
“瑜弟就知道逗我!”
徐瑾瑜不由摇了摇头,他可是说实话,奈何庆阳兄不信。
赵庆阳因为徐瑾瑜的话, 得到了一丝慰藉,随后又道:
“也不知瑜弟的安排,可否足够我们支撑到回京。”
徐瑾瑜思索了一下, 道:
“应是足够的。哪怕是我,面对大疫也只有眼下仅有的法子可以使用。”
徐瑾瑜随后将长宁公主递出来的书信交给赵庆阳:
“此前,我已经请公主购置了防治疫病的草药,石灰粉等,虽然如今只有半月有余,但公主已经准备了足够京中人使用的物资。
其余之物,可以由周边府城调度, 正所谓, 一方有难, 八方支援, 更何况那是京都。”
徐瑾瑜缓缓的说着,大概是徐瑾瑜平静的语气感染了赵庆阳, 赵庆阳听后也终于松了松绷紧的身体。
而此时, 京城之中,百姓不事生产, 家家闭锁门户, 只有面巾覆面的兵将正在每家每户的门外撒着石灰粉。
纵使这会儿天已经凉了, 可几乎所有人家都在门口挂着驱病的艾草。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三日了。
而从三日前,一家医馆便聚集起了起了一群高热,咳血的病患。
不管大夫用药还是施针, 那高热始终退不下去, 于是大夫不得不请出了自己早就已经停医的师父。
可谁料那老大夫只搭了一下脉, 便直接变了脸色,一边喝令人不得随意走动, 一边关了医馆的门。
这么一来,自然惹的病患不满,还引来了金吾卫,大夫隔着门对金吾卫将军道:
“大人!馆内有疫症病人!”
疫症二字一出,医馆内的所有人直接炸了,有一抱着三岁小儿的妇人直接不顾一切的朝外冲去:
“我儿就是吃不下饭,他没有疫病,不要让他在这儿!不要让他在这儿!”
可疫病之下,谁也不敢轻乎,金吾卫先封锁了医馆,随后立刻进宫禀告成帝。
成帝听了这话,当机立断下了禁令,疫病不除,京城只进不出,由魏思武派人驻守皇宫,陈为民即刻入宫伴驾!
京中之人,若有造次不服者,一应斩首示众,京中供给一应由专人运送……
等一条条命令飞出去后,成帝整个人才像是脱力一般靠坐在椅子上,他并未选择出京避险,一是这鼠疫来的太突然,只怕京外还有别的Yin谋,二则是这些年大盛的动荡实在太多了,他身为帝王若是不能以身作则,京城只怕真要动荡起来。
成帝绝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儿。
而成帝万万没有想到,徐瑾瑜当真料事如神,他留下的后手全部都被用上了。
而彼时尚在郊外的长宁公主也毅然决然的带着一批物资入宫,成帝本不许她入内,还是长宁公主说那批物资乃是徐瑾瑜离京前要求的,这才得以入内。
京中突发疫症,不管是草药还是消杀驱毒之物都不够用,长宁公主的到来如同一场及时雨。
成帝心中不由有些感叹,那前朝太孙确实算无遗策,可天怜大盛!
因为成帝及时下了命令,再加上长宁公主带来的物资,京城之中虽然戒严,但并未有混乱之举。
为了应对突如其来的疫病,京中特设庵庐,以此来隔离染病之人。
但即使如此,京中染病之人的数量却在与日俱增,不过短短三日,新起的二十座庵庐便已经住满了人。
陈为民自知自己身份有疑,索性直接亲自进入庵庐,仔细观察与染病的病患的病情,及时做出应对。
而他也发现了长宁公主带来的那批物资里面,面巾的神奇之处。
庵庐之中,有那性子急躁的大夫不愿意用面巾覆面,结果不到两日便病倒了。
反而是那些坚持使用面巾的大夫却只有个别染了病。
随后,长宁公主还按照徐瑾瑜信上的法子,请大夫们将用过的面巾蒸煮,提高利用率。
除此之外,长宁公主此前独特的商业天赋在此刻也展示的淋漓尽致,她配合京兆尹调度京中药粮,对于临时被留在京中的普通百姓,直接开了别院并供应米粮请他们住下。
因为她考虑细心周到,故而这次突入起来的疫病并未导致京中太大的动荡。
与此同时,陈为民经过仔细诊断,断定这次疫病的病原为鼠疫。
可京中此前戒严不说,对于老鼠的防治也是很有一手,且此前京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发生,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
故而排查鼠疫之源,也成了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