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何曾见过这阵仗, 登时被吓得浑身哆嗦, 长宁公主喝了一口茶, 淡淡道:
“正好本宫许久不曾见过舅舅的, 不知舅舅若是知道为国南下北上,小小年纪便荡平边疆危难的徐大人尚还卧床, 便被人欺到头上, 要以其姊为妾的事儿会如何!”
“殿下,殿下, 方才是臣妇失言!方才是臣妇失言, 臣妇这就走!这就走!”
袁夫人从地上爬起来, 踉踉跄跄的跑走了,长宁公主看着她的身影,闪过了一丝冷漠。
徐母等袁夫人走后, 这才直接靠在椅子上, 叹了口气:
“大郎中毒后, 这些勋贵们一个个倒是跑的快,当初那袁夫人还说什么娶琬琬为妻, 只求嫡女为妾的话,也不知她把膝下儿女当成了什么。
今个来这儿净说些作践人的话,便是公主方才不发作,我也要将她赶了出去!”
长宁公主听了徐母这话,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
“婶子不若闭门不见客好了,免得平白气坏了身子。”
“好公主,若是以前我不见也就不见了,这会儿若是不见,没得让人家以为我们大郎非她们不可,索性都打发了!”
徐母如是说着,可却不免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在小石村时倒不必这些繁琐的社交,可是大郎一步步往上走,她们这些人岂能拖大郎的后腿。
徐母这话说完,一旁此后的丫鬟不由小声道:
“若是太夫人能让大人早些娶了夫人,也不必这般作难了。”
徐母待人和善,几个下人都是从一开始便伺候身侧的,这丫鬟名唤灵月,大胆伶俐,这话一出,徐母也没有怪罪,只道:
“你当我不想?可我瞧着大郎那就个冷玉人儿,也不知何人能暖化了他。”
长宁公主听了徐母的话,只是垂眸一笑:
“瑜郎君外冷内热,是个重情义的人,怎就是冷玉了,婶子这话我可不能依。”
“公主说的不错,可是你瞧瞧大郎他,满打满算见过的女娘就那么几个,哪一个不是待人家冷冰冰的?我都不知道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能喝到媳妇茶!”
徐母忍不住碎碎念着,长宁公主在一旁静静的陪着,手中凉扇轻摇,唇角含笑。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徐母这才反应过来:
“公主今日来此可不是和我这老婆子说闲话的吧?”
“我的来意已经告诉您了呀,您若是点头,三日后我便请荣华大长公主做媒,上门提亲您看可好?”
徐母听了这话,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在京中这么多年,倒是知道这位荣华大长公主。
荣华大长公主乃是先帝最年长却最长寿的妹妹,距今已经九十岁的高龄了,有她从出生开始便是掌上明珠,之后与当时的镇国大将军结了姻亲,生下两子一女,夫妻恩爱白头。
可惜十年前大将军过世,但即使如此,荣华大长公主依然Jing神矍铄,便是长宁公主手里爆火的岁华园,荣华大长公主都去了数次,乐此不疲。
无论出身,姻缘,亲缘,荣华大长公主都称得上是皇室里数一数二的福气之人,长宁公主请她来保媒,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这,荣华大长公主年事已高,便是两位将军都不愿意吧?”
“没有的事儿!荣华大长公主一听说是为徐大人的姐姐保媒,立刻便应了下来呢!”
长宁公主看着徐母那有些担忧的神情,笑yinyin道。
徐母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也笑道:
“还是大郎厉害!”
“瑜郎君……自然是顶顶厉害的,只不过,是如今京中风气不大好罢了。”
长宁公主如是说着,语气中的欣赏不容掩饰,徐母听后也不由骄傲道:
“那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儿,便是一直听大郎的!”
若是当初大郎没有顶着病弱之躯,也要迈上科举这条路,那她们一家子现在还不知如何呢?
或许,不会一家团聚。
或许,早已命丧黄泉。
如此种种,都从当初大郎一念改变了。
长宁公主安静的听着,与徐母坐了一会儿,随后这才表示:
“婶子,我听说瑜郎君他有些不大好,不知我能否看一看他?”
长宁公主如是说着,可是捏着茶碗的指节却因紧张有些微微发白,兰青看了长宁公主一眼,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徐母不觉什么,直接道:
“当然能了!公主现在怎么也跟我客气起来?大郎又不是什么小姑娘,不给外人看,还能不给咱们自己人看?”
徐母逗趣的一句,让长宁公主不由抿唇笑了出来。
随后,二人相携着去了徐瑾瑜的院子。
方才的空档,陈为民正好过来为徐瑾瑜行针,毒血放过之后,后面的行针便不必那般骇人。
等徐母和长宁公主到的时候,陈为民还未收针,二人只得在明堂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