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京城权贵一个比一个高贵,我瞧着倒是和咱们村里为那一亩三分地争的头破血流的癞子差不多,就是他们争得东西金贵些罢了!”
徐母气的面色涨红,而徐钰琬从屏风后缓步而出,轻轻在徐母后辈抚摸,给徐母顺气:
“娘,莫气了,气出病来不值当。况且,大郎如今这般安排,自有用意,咱们犯不着和旁人生气。”
“我是替大郎不值!一个个这都什么人呐!你说说,那日那什么敬国公文国公前脚才替那楚清晏求了情,后脚怎么好意思要见咱们大郎的?!
要是我,我知道我做了这等事儿,我怕是都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人家面前出现,免得惹人厌烦!”
徐母飞快的说着,徐钰琬静静的听着,却没有多说什么。
按理来说,他们见过的人情冷暖已不知几许,可却不曾想到京中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打了你还想要和你做朋友。
难怪大郎一直对于这种事儿态度淡淡。
不过,大郎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此事过了也应该好好相看一下了吧。
徐钰琬想起自己在香山寺大殿看到的东西,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大郎于情缘迟钝,也不知自己贸然开口会不会搅的大郎乱了分寸。
接下来的两日里,徐母又见了乐新侯以及其他一些此前探过徐母口风,试图结亲的人家。
有些人说话比宁谢氏还要过分,似乎是打量着平海侯府快要不行了,说话那叫一个不客气,最后直接被徐母撵了出去。
而这两日被圣上特批假期拔毒的徐瑾瑜也是等事后才知道此事,当下只是眉头微微一皱。
这便是他一直无心在京中权贵中结亲的原因,功利无比,毫无丝毫情谊可言。
如同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可徐瑾瑜本身便是一块凉玉,无论如何也暖不热的。
陈为民今日为徐瑾瑜施针结束后,看着面前那被逼出来的黑色血ye,道:
“幸好徐大人前面调理的还算不错,否则这几日的拔毒下来,只怕身子要受不住了。”
“还要多谢此前陈大人费心。”
徐瑾瑜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这几日失了血气,面色又恢复了以往的病弱。
“有道是医者父母心,我虽然不算一个正经的医者,可今日能救下徐大人,便已经算是救下了万万人。”
“陈大人言重了。”
徐瑾瑜笑了笑,随后状似不经意道:
“说起来,当初只听说陈大人出身桑州陈家,这么久怎不见陈大人家眷入京,如今陈大人救下我的性命,日后两家也好多走动走动。”
徐瑾瑜这话一出,陈为民动作一僵,随后这才平静道:
“我在族中虽有才名,可却无父母亲缘,如今一人在外,倒也无牵无挂。”
陈为民这话一出,徐瑾瑜的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随后道:
“倒是我失言了。”
可,江南大族的陈家里,再如何偏心的爹娘,就算是迫于族中压力,也不会对年纪轻轻,成为榜眼的儿子不闻不问。
随后,徐瑾瑜缓慢的坐起了身子,看着陈为民收拾清理医具的模样,却不由蹙了蹙眉心。
那换骨秘术果然不愧是上古奇技,竟让他看不出分毫来。
“对了,陈大人,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门?”
陈为民看了一眼徐瑾瑜:
“徐大人这是要会户部处理公务?恕我直言,公务再多,也不及徐大人身体重要,那些公务都可以先放一放的。”
徐瑾瑜摇了摇头:
“不是公务的事儿,凌绝派人送信过来,今日他便要离京了,娘她们……跟凌绝有些误会,我想亲自去送一送,总不好叫他孤孤单单的走了。
等送了凌绝,我还准备去一趟原来的临安侯府,若是可以的话,这一年有余我都不曾回书院瞧瞧,这次正好圣上允了假,我心里还有些记挂山长,正好回去一趟。”
陈为民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徐大人选这个时候拔毒倒是好,如今最凶险的三日已过,只是出门访友,不耗费心力倒也无妨。
不过,为防万一,不知徐大人可否允我同行,若是有一二差池,我在您身侧,也好照看。”
徐瑾瑜深深看了陈为民一眼,笑着道:
“那最好不过了。”
陈为民听后,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随后,徐瑾瑜收拾了一下,便让府里准备轿子。
他如今身体还有些虚弱,和颠簸的马车相比,轿子更为适合一些。
京城城外,楚凌绝驻足片刻,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大盛最为繁花的京都,他缓缓的扫视而过,可却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
也是,哥哥他如今被自己所害,正是性命垂危之际,此时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其实,他该上门告辞的,可是他总觉得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