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便来我这里常坐坐。”
楚凌绝看着徐瑾瑜那熟悉的浅笑,不由怔住,他回想起了当初他们同在西宿书院的时光了。
赏书泼茶,却终不似,当初。
“还是不来了,知道哥哥你现在过得好,我便知足了。”
楚凌绝轻轻的说着,他不知道临安侯的打算,若他知道自己亲近哥哥,只怕要想出更多歹毒的招式了。
“不,你要来。你来了,他才会放心。此前我还好奇,他为何要给户部左侍郎送礼,现在看到你我便明白了。
一万余两的银子砸下去,若是不让他听到点儿响声,他可是要闹的。”
徐瑾瑜浅笑盈盈的说着,楚凌绝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我听哥哥的。”
二人说完了正事,徐瑾瑜看着楚凌绝那副苍白瘦弱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当年那个曾经打马而过,快意人生的少年郎,竟是被临安侯府折腾成了眼前这般模样。
“还有五日便是休沐,到时候我会让李大人邀你出来,到时候我找人给你瞧瞧身子,看着比我还差!”
那临安侯府,不会是克子吧?
楚凌绝听了徐瑾瑜的话,安静的点了点头,哑声道:
“好。”
之后的两刻钟里,楚凌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与曾经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少年,几乎判若两人。
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安静。
等喝光了一壶茶水,楚凌绝这才惊觉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他连忙起身:
“哥哥,我得走了。”
徐瑾瑜没有强留,他点了点头:
“去吧。”
楚凌绝告辞离去,徐瑾瑜坐在桌前,愣了许久,这才开始重新动作起来。
他取过一本账册,重新誊写。
而成帝的行动能力也不是盖的,直接在晌午后给徐瑾瑜批了一批人,他们都授了八品至九品的官衔,被以属官的名义送进了户部。
徐瑾瑜也没有想到成帝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毕竟若是只调一批胥吏的话,也不会这般声势浩大。
只怕三日后的大朝之时,御史都要就此来弹颏他了。
只能努努力,尽早做出些成绩了。
徐瑾瑜如是想着,对于这批刚刚被授了官,还兴奋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属官们下了命令。
不过,他们在初初授官的惊喜之下,干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誊写账册转变表格法的事儿,他们已经练了三年了。
三年磨刀,只在这一刻!
徐瑾瑜也被他们的热情影响,一个不小心直接加班过了头,等他出去的时候,赵庆阳都差点儿进来抓人了。
“瑜弟,陈大人为你调了新药浴,快回去试试吧!”
徐瑾瑜:“……”
啧,看庆阳兄这怕自己跑了的模样,自己是那种会逃药浴的人吗?!
随后,二人坐上马车,朝徐府而去,徐瑾瑜简单说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儿,赵庆阳听罢,将拳头捏的咯嘣作响:
“那姓周的老贼!他此前故意用五千两激怒圣上,只怕就是为了设计瑜弟!”
瑜弟初来乍到,能查出个什么?
到时候,户部说话的不还是周世耀?
“庆阳兄,天气热了,不要燥气这般重嘛!有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就瞧好吧!”
之后的两日,其余人也陆陆续续送来了不少旧文书和账册,美其名曰,让徐瑾瑜先熟悉旧制,可是今年的新出的账册之类却从不出手,其目的显而易见。
可徐瑾瑜对此没有一丝一毫愤怒,全部都照单全收,文书一一看过去,账册让属官一一核对过去。
终于,等到大朝之时,成帝还没有坐稳,便有御史弹颏徐瑾瑜居功自傲,向成帝摆谱讨人手之事。
虽然赏人的时成帝,可是圣上能有错吗?
不能!
那有错的只能是另一人。
“圣上,臣等自知徐大人功劳不小,可徐大人初入户部便直接向您讨要整整二十余人的属官,实在是,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了!”
御史言辞坚定的请求成帝一正这不正之风,而作为当事人的徐瑾瑜却慢吞吞的站了出来:
“大人这话,恕本官不敢苟同。属官之事确实属实,可这皆因事出从权,本官不得不如此呐。”
“哦?那不知徐尚书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可有什么发现?”
御史冷冷的看着徐瑾瑜,仿佛准备下一刻便要揭穿徐瑾瑜的谎言。
而徐瑾瑜听了御史的话,只是老神在在的抄着手,淡淡道:
“发现嘛,确实不少,只是不知御史大夫问的是哪一事?”
“旁的暂且不论,只褚州大雨之事,上一朝你户部说只能拨出五千两银子给灾区,不知如今徐尚书掌权,可还是原话?”
“这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