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将老鸨带到我面前,超过时间……”她拖着调子道,“就别怪我踹开房门自己找。”
小丫鬟连忙爬起来,话也没说便往一楼侧边的甬道里跑,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木果担忧道:“我听说这种青楼都有打手,她会不会是去□□了。”
桑枝收回望着甬道的视线,转而在大厅内环视,骨笛在指缝间转了一圈:“无妨,让她找。”
音羽楼的布局和装饰与她之前去的南枫馆以及襄州的青楼都不一样,一般的青楼会在一楼尽可能地多安排桌椅,甚至软塌。
而这里每一桌全部隔开,采用凳子连排,更像是……来看表演的观众区。
她仰头望向悬在空中的巨大花球,这个花球的存在非常影响二楼视角,这种布局同赶客没有区别。
“这家青楼是以卖艺为主还是卖身?”
木果迷茫道:“青楼还分卖艺和卖身?难道不是都卖吗?”
桑枝沉默了一会儿,青楼是情报的重要来源之一,虽说音羽楼是伏音宫的产业,但伏音宫专做暗杀,并不同幕落山庄般收集各地情报。
这种布局……更像在养人。
殷予桑在筹谋什么计划?
不等桑枝想出个所以然,甬道内一瞬涌出了数十个魁梧的壮汉,举着刀将两人围了起来,一开始的小丫鬟缩在甬道入口,探头探脑道:“就是她们来找妈妈闹事。”
桑枝手中的骨笛横在身前,意味深长地望着小丫鬟:“空口捏造,我们既没找见老鸨又没砸坏东西,如何叫闹事。”
小丫鬟:“你说要踹门。”她朝着壮汉喊道,“把她们赶出去,莫要惊扰了楼上的姑娘。”
木果拦在桑枝面前展开手,虎视眈眈地看着围成一圈的壮汉,警告道:“谁敢。”
“既然你不愿将老鸨请出来,就别怪我自己去找。”桑枝上前一步,揽住木果的腰身,脚尖轻点,轻功跃上了二楼的观景台。
挑衅的冲着小丫鬟招了招手。
壮汉手握棍棒,顺着楼梯往上跑,桑枝牵着木果转身往四楼走,边嘱咐道:“一会儿把门全部踹开,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尽人皆知。”
木果不解道:“我们不是来逛青楼的吗?为何要闹事。”
“不闹事,可找不到老鸨,也找不到殷予桑,更找不到藏在暗处的手。”话落,桑枝一脚踹开四楼的第一间房门。
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人存在的痕迹。
她不作停留,在壮汉赶到前与木果将四楼的房间全部踹开,十五间屋子,只有六间内有人,其余全部空着。
姑娘们被惊醒后,套上衣服陆陆续续的出门,脸上挂着被吵醒的不耐烦:“这是做什么呀,音羽楼不留宿任何客人,这位夫人……”说话的女子上下打量着桑枝,嗤笑道,“这里可寻不到你丈夫。”
木果立刻反驳道:“我们家姑娘还未成亲,你可莫要污蔑清白。”
声音过大导致三楼的人也都披着衣服跑出来瞧热闹,好不容易到四楼的壮汉又因地方过小,而无法施展,碍手碍脚地拎着刀,用言语恐吓着桑枝。
桑枝似笑非笑地看着逐渐热闹的场面,“我来寻老鸨谈门生意。”
她视线转向离自己极近的一名女子身边,故意牵起她的手道:“姑娘保养得真好,白白嫩嫩如刚出炉的豆腐。”
女子猛地抽开手,“我不好磨镜。”
桑枝弯起唇角,伸手挽起女子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笑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一股杀气徒然蔓延,女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剪刀,剪断了她缠着的那缕发丝,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屋,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合拢。
空气极其安静,所有人看着桑枝都默默后退了一步,有的直接回屋,连热闹都不瞧了。
木果震惊地看着桑枝:“桑桑,你来真的?”
桑枝看向从指缝间溜走散落到地上的发丝,眼睫半垂遮住了眸内的情绪,方才她清清楚楚地在女子虎口处瞧见了一层薄茧子,那是常年拿刀才生成的茧,而左边倚靠在门沿上的女子脖侧上有很明显的刀口伤痕。
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不是纯粹的青楼女子。
“所以。”她抬起头,笑眼弯弯,“你们老鸨呢?”
“不知姑娘费心找我,所为何事。”一道中性偏柔和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
在场的几人顿时行礼道:“见过妈妈。”
桑枝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颀长的人影转瞬间就已站在一丈外,她的个头很高,比守在两侧的壮汉都要高出半个头。
一身素白色的衣裙,在奢靡的青楼内显得格格不入,墨发由一支木钗松松垮垮地固定在脑后,耳畔有几缕发丝垂至胸口,面容白净得不施一点粉黛,清雅中透着浅浅的慵懒。
“音羽楼,老鸨?”桑枝不动声色地扫着面前的人。
只见她轻笑道:“老鸨这个称呼不好听,姑娘可以同她们一道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