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很快的又过去了。
中午时分,韩默的房间里除了生命观测仪器的机械音之外,就只剩下雷殤病床内搭建的临时办公处翻着文件的沙沙声。
为什么只剩下雷殤一个人了呢?
要知道,韩諭也有自己的家庭得照顾,小孩正巧在这季节交替的时间感冒了,总不可能把孩子丢给老婆自己却不管不顾吧?
自然而然的,这担子就只能交给自己的弟弟跟雷殤了。
但雷殤敢把公司就这么丢着,韩岑可不敢,如此一来,就算韩岑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也只能把自己的小弟拜託给他了。
这期间里,韩默除了经歷了一次「饰品」移除的小手术之外,还另外开了一次胃部肿瘤切除的大手术。是了,在韩家的医疗团队检查之后,确认了韩默的胃部确实有病变,是肠胃道基质瘤。
手术前,韩家兄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跟自己的父母坦白,可一想到万一手术失败……这两个人话都还没说完就先被雷殤拖去厕所自我反省了。
然后自然也不用多说,韩岑看雷殤更不顺眼了。
手术后,主刀的医生说了,胃部的病变情况比预期的要稍微严重一些,庆幸的是肿瘤并没有长在难以下刀的部位,否则的话术中大出血先不提,严重的话病患只能跟肿瘤共生共存了。
说完正事之后,医生还不忘请护士拿出他的「战果」──一碟子的肿瘤,说白话点,外行人眼中那团红红白白又带点黑的玩意儿就是一整坨的rou块啊!
要不是家属只能在手术室外等待病人移转,而且还得等待这主刀医生排出后续的治疗流程,他们还真的想把那一坨rou块砸到他脸上。这傢伙话太多了。
韩默的病情已经越来越稳定了,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检查报告各项指标均正常,术后伤口的恢復也十分良好,医生对于他的这个状况完全束手无策,只能在嘴上安抚家属,说不定哪天韩默睡饱了,自然就醒了。
但要等多久呢?
上一次的长期昏迷,韩默躺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如今,也正好过了三个月……
这一天,一大清早的韩岑就在上班前特意绕到医院来走走看看。
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傢伙自从雷殤决定把办公室搬到韩默的病房后就很少会选这种一大清早的时间跑来看自己讨厌的人膈应自己,这样自己一整天的心情都会不愉快的。至于为什么选在今天出现,不用说大家其实心里多多少少都明白的。
韩岑就进了病房里,摸摸韩默的头发,再替对方拽了拽被子就离开了,看都不看雷殤一眼。
而韩岑前脚才刚走没几分鐘,韩諭后脚也跟着报到,这两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老二走了,老大又来摸摸韩默的头,拉拉被子,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
雷殤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但不同的是,韩諭还带了份应该是在路上随手买的早餐给雷殤。但两人也没说上话,韩諭又匆匆忙忙地走了,他还得赶上班呢。
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份量非常足够的大汉堡,雷殤忽然有些感慨,这一家子现在也就只剩下韩諭还把自己当家人看待了吧。
但不要紧,韩默还在呢,他就算是被全世界嫌弃了,也还有一个人愿意接纳自己的,那就是自己的归宿。
时间又往后推进了一些,接近中午时分听见了敲门声,雷殤还以为是自己的秘书到点了把一些急要的文件送过来再拿走签好的文件,顺便给他送份午饭。但抬头一看,一张令雷殤尷尬万分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了门口处。
石洋带着老三跟老四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探访了,对于雷殤这号人物就算不怎么认识但至少也刷了个脸熟,唯一令石洋尷尬的就是,每次当对方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心虚,彷彿做了什么亏心事。要知道,从底层打拼一直到现在这个位子,他石洋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但为什么就偏偏对这傢伙起了不一样的感觉呢……嘶……这不能多想,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
老三倒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但遇到了个极品货色结果居然玩都还没玩够就被正主儿抢回去了,这股憋屈倒是让老三对雷殤感觉不那么优,偏偏每次来病房,这傢伙就跟个土地公似的坐在那盯着他们不放,看就算了,他们只不过是稍微靠近了韩默一点就发出个声音,「嗯──」的一声像是在警告,又像是便秘,防得跟什么似的。
养女儿也不用这么防男人吧?!老三觉得自己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乾脆以后探视都离了三步以上的距离,省得总有人以为自己会偷吃病人豆腐,太可笑了,该吃了都吃乾抹净了还防个屁。
相对于老三对雷殤这种严密监控的反感,老四是他们之中最淡定的一个,这绝对不是因为什么不怕雷殤这种说出来任谁也不会相信的话,相反的,就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武力值绝对高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与其担心受怕,还不如坦然面对。
三个人,三个想法,但一开门就与雷殤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