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置气?”
林峤扭了扭身子,调整姿势让自己躺得舒服些,“我有什么资格跟你置气?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不过是简氏掌权人养在笼子里的雀鸟,金丝雀哪有资格跟圈养它的人置气。”
“还说没有置气。”
见惯小娇妻软哝温顺的面貌,不想她还有尖刻锐利的一面,简昱舟轻笑,耐着性子哄她,“眼睛都气红了。好了,是我的错,不闹了好不好?”
是她在闹吗?
林峤别过头。
穿过长长的过道,从客厅到卧室,将人轻轻放在软被上,靠在床头坐着,男人欺身逼近,手臂撑在女人的身体两侧,目光温柔,语气也温柔,“跟我回家。”
林峤幽幽地问:“哪里的家?”
“徽山。”大掌托住半张脸颊,指腹轻抚过眉眼,简昱舟顿了顿,继续说:“这一身娇贵,住这里我会心疼。”
“心疼……”林峤喃喃,故作坚强的眼眸忽地泛出泪光,“心疼为什么现在才来?”
第一天才来,第二天不来,第八天才来。
她心热的时候不来,心凉了才来。
泪水没有落下,简昱舟依旧拭着她的眼角,“下飞机第一时间就来了。”
对于日日往他怀里钻的小娇妻,他是看重的。
为了早点回来见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小时都在忙碌,处理完最要紧的事情马不停蹄就往这里赶。
男人眼眶的红血丝,林峤不是看不见,但那又如何,又不是为她奔波的。
实在想问一问。少谈几天生意、少赚几笔钱,家里会揭不开锅吗?明知她在生气,明知她离家出走,也要把工作办完,就不能为了她让出哪怕一点点原则?
压下满腔翻涌的心绪,她平静地说:“你回去吧,让我在这里静一静。”
“跟我一起回去,或者我在这里陪你。”
习惯站在高位俯瞰蝼蚁的矜贵娇子,连示弱都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林峤一瞬不瞬看他,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人,心里已是苍凉的寒冬,她冷下脸,“不需要。”
在简舟看来,她只是在闹小女生情绪,哄一哄就好。
很好哄,只需要吻她。
他钳住林峤的下颌,微微抬高,低头含住她娇嫩绵软的双唇。
细致地吻,讨好地撩拨。
呼吸交融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诱哄:“赶我走,你舍得?你舍得,我舍不得。峤峤,老婆,狠心的小野猫,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吗?”
电话拉黑,微信拉黑,耳边缺少她每天二百遍软软糯糯的简叔叔,实在不习惯。
不是你的妻子
“亲够了吗?亲够了,可以离开我的房子了。”
冷淡的嗓音落入耳中,简昱舟咬上她的耳垂,“不够。”转移至唇瓣,倾身覆上。
林峤像往常一样啜泣着哀求,攀着他的肩头。
“简叔叔……”
神志接近崩塌时,她哭着小声控诉:“你伤我心了。”
“我知道。”简昱舟温柔地亲吻她的眼角,心里松了口气,以他的经验,她愿意哭出来,说明这茬过了。
他再次道歉,满怀诚意,“对不起,以后不骗你。”
“嗯。”
林峤淡淡应声,压下眼睑将失望巧妙掩藏。
许是心累的人更容易困乏,以往这个强度根本不觉得累,这回却累得睁不开眼。
睡醒已经快中午。
“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餍足后的暗哑,见她醒了,挑起她的下巴,细细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简昱舟忘情地触碰怀里的小女人。
半个月不见,实在想念。
要不是早上还在闹别扭,一定叫她一整天都待在床上。
“起来吃面。”依依不舍退开,扶起林峤往她后腰塞上靠枕,等她在床头靠好,端过床头柜的面碗喂她。
“我自己来。”
林峤去夺筷子,简昱舟避开,“老公喂你。”
挑起的面条送到嘴边,林峤偏头,“我想自己吃。”
“不是不生气了吗?”
不生气,但失望,林峤固执地不肯看他,叹息,问:“你要我变成什么样才满意呢?”
利用她爱他的一颗真心,改变她的生活习惯,磨平她的棱角,一步步将她变成听话乖顺的笼中鸟,不爱她却要霸占她整颗心,限制她的言行,掌控她的思想,林峤是谁不重要,他喜欢的样子才重要。
可就算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也抵不上他的事业、他的权势。
“我不是你的妻子。”
林峤执拗地说。
简昱舟搁下面碗,捏住她的下颌,她顺着力道转过脸,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了,简昱舟怔了下,他从没见过这样灰败颓丧的她,宛如失去生机的提线木偶。
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