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慎,你已经四十岁了,为了一个女人,值么?”
卫明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隋文厚似是由衷地想要得到答案,仿佛这对他很重要一样。看着他眼中微闪过的茫然,卫明慎答:“都说四十而不惑,到了这个岁数若还活不明白,岂不是枉活了这么多年?”
隋文厚一阵无言。
看着这个前女婿一脸的坦然与从容,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你说得对。”沉默良久,他点点头,笑言道,“有这个答案,我也能输得心服口服了。”
他看向卫明慎,朝他伸出了手,以为握手言和。
卫明慎犹豫了下,向他伸出了手。
然而等两人握完之后,他说了句令隋文厚汗颜一时的话。
“没有输赢。”
自隋文厚来过之后,卫隋两家的纷争算是暂告一段落,两边的人算是都松了一口气。
争的时候狠命争,放下的时候又是真觉得轻松,这恐怕就是人这一生最大的谜题。无解,也不需要解。
真正能够做到心无旁骛地享受这一刻的,恐怕只有宴阳。不光因为她可以自此就和卫明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卫明慎终于可以出院了。她陪他装病装的都快发霉了。
卫明慎听到她的感叹,有些失笑。
“宴小姐,我是真的受伤了。”没记错的话,她刚见到他的时候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怎么现在又嫌弃他装病来了?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回家慢慢养嘛,在医院总是闻消毒水味,感觉没病都像个病人了。”
“胡说。”卫明慎难得训斥她,“说话口无遮拦。”
宴阳也觉得自己是高兴的太过了,可见卫明慎拉下脸来,又觉得好笑。
“你做什么这么训我?”她故作生气道。
“你说呢?”拆了绷带的手还不能干太重的活,卫明慎把衣服递过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不许把病挂在嘴上。”
宴阳知道他是为她好呢,撒娇似的凑过去,说:“那你帮我取下来。”
卫明慎轻笑,揉捏着她的腰,吻了上去。
因为这个吻,好好地收拾行李,又变成了两个人的腻歪。宴阳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问:“那天隋文厚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这是这几天宴阳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
毕竟此前为这事烦恼了许久,这样重拿轻放,很容易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为了确认这个事实,她总忍不住缠着卫明慎问,可他要么敷衍了事,要么顾左右而言他。总之,给的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
这次也是一样,见卫明慎又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宴阳见状干脆捧住他的脸,让他动弹不得。
卫明慎哪里被人这样“欺负”过,一时哭笑不得。但看她一双眼中满是认真,不由叹息一声,回答道:“真的没说什么,你还真的指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什么深切忏悔不成,那是电视上才演的。”
宴阳自然不会如此天真,但如果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他这伤受的也太不值了吧。虽然,伤的也不重。
“怎么不值?”他看着她,满目温柔,“我得到了这世间最大的宝贝,简直赚翻了。”
这话说的宴阳爱听,但她面上还是装作很淡定。
“我没那么好骗到手的。”她说,“还有我nainai那一关呢,你什么时候陪我去见她?要不,就趁现在,你有时间?”
宴阳越说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目光十分兴奋地看着卫明慎。卫明慎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然而等他正要松口的时候,方进忽然从下面打来电话,说曹光应那边在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去,有要紧事安排,就在大后天。
宴阳:“……”
卫明慎:“……”
说是要紧事,但其实也是一件再常见不过的事——有领导要检查。
前面,自陪同曹光应去陕南视察了移民工程的进展情况后,卫明慎就一直在忙着这件事。如今终于有了结果,汇报上去以后,领导说要下来视察,意思是要树立个典型。
这是个好事。放在往常曹光应未必坚持让卫明慎出场,但念及他刚调来不久,正是需要在老大面前刷好感的时候,就一定要让他回来。
卫明慎争取一番后无果,遗憾地挂掉了电话。
因为这件临来的事,回去的路上异常沉默。本来,按照宴阳的计划,今晚回到住所后,她还要和卫明慎去逛超市,买些食材回来自己做饭吃呢。
在这种沉默中,最难受的,是方进。自从知道老板有了女人后,他就卯着劲儿想在宴阳面前刷一波好感。不为别的,就为以后好办事。可你瞧瞧这回遇见的都是什么事儿,又是车祸又是人事的,坏消息都是从他嘴里透出去的,换做他是宴阳,怕是早在心里拉黑他几百回了。
心里感叹过无数回自己的倒霉,方进面上依旧是一脸笑。见马上就到宴阳住的那个小区了,他主动跟她搭话道:“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