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夸你,许久不见,成熟稳妥了许多,你就给我来这么一出。”齐叔晏捏着她的手,“可曾烫伤了?”
“我讲话,讲着讲着忘记了,刚开始还记得要注意来着……”
她忽然顿住了,低头,看着齐叔晏扶着她的手,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又惊讶地转身去看那椅子——
那椅子上密密麻麻的绳索,连带着之前钉在墙上的粗绳,一齐断成两截,随意落在地上。
呆若木鸡。
闽钰儿只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又低头看了看齐叔晏的手:“你是怎么过来的?”
齐叔晏不想解释这个,他说:“你手上烫伤的不严重,先用凉水敷,再抹膏药。”
闽钰儿愣愣地看着他,“齐叔晏,那些绳子,你是怎么……”
“你觉得呢?”男人捏着她的手,抬起眼皮看她,“总不会是你扯断的罢。”
“你还真的,一下子就能扯断那么多绳子?”
“那不是什么难事。”齐叔晏道。
“……”
齐叔晏低头,“先上药。那些事情不用管。”
闽钰儿这下知道乖了,大气都不敢出。齐叔晏手很凉,水也是凉的,闽钰儿一扭头看见那齐刷刷断开的绳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闽钰儿想了想,若是齐叔晏用力的话,自己这小身板,怕是都禁不起他撕两下的。
齐叔晏不知道,自己随手崩开绳子,小姑娘已经是吓懵了。他见闽钰儿心不在焉的样子,便道:“你待会儿还是回去,不留在这里,就不会担惊受怕了。”
闽钰儿咽了咽喉咙,摇头说:“不用啊,钰儿又不怕。”
刚刚说完,齐叔晏手底下稍稍一运力,闽钰儿就身如筛子,“你,你轻点。”
现在的齐叔晏,到底还是和过去不一样的。闽钰儿有点惧怕眼前这个人,男人一双红色的眸子,似是蕴藏了齐叔晏所有的暴戾性子,暴戾,情绪不稳,还力大无穷。
“为什么要过来?”
闽钰儿正在出神,就听见齐叔晏又问了一遍,他低着头,指腹替她轻轻按压药物。
“因为,很久没有见殿下了,钰儿有点担心殿下。”
“担心我会死么?”齐叔晏仍是低着头。
“不是……”
“那不用担心了。”齐叔晏抬起眼来,“迟早的事情,你担心也没办法。”
与他隔的极近,闽钰儿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势已经换了,他的眉眼有些上挑,眸子底的红色愈发醒目,给人“十分不好说话”的感觉。
手上的痛感已经不那么明显了,闽钰儿往后靠了靠,忽然反应过来:男人先前是把她扶在塌上坐着的。
“殿下勿要乱说。”她索性缩进了榻的最里间,“大齐的千里沃土需要殿下,千万臣民也需要殿下。”
“殿下是许多人的信仰,更要带着荣誉一路地走。”
桌子边缘有一块玉石手镯,齐叔晏觉得眼熟,正拿了起来端详,就听见闽钰儿的的话。
闽钰儿要他坦然地走下去。
“咔擦。”玉石手镯被瞬间捏成好几截,闽钰儿又被吓懵了,以为是自己说话不小心,触了齐叔晏的逆鳞。
“这些需要我如何?我又不需要这些。”他扔了满地的镯子,径直随着闽钰儿,去了塌上。
闽钰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小姑娘还是有些心悸,“你别一直抱着我,我怕你半夜忽然暴起发力,那我就没命了。”
齐叔晏说:“我有这么危险,值得你怕成这样?”
“原来是不怕的,可是现在……”
“我不是听你的话,慢慢喝药了么。既是喝了药,那就有所好转。”
好罢,但愿如此。
她回过头来,贴着男人的胸膛,“殿下瘦了好多。”想必因为蛊毒的事情,已经闹了许久了。
其实,瘦算不得什么。光是看木柱上深深浅浅的刮挠痕,还有孟辞憔悴的脸色,就知道这段日子齐叔晏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只是男人也没想到,闽钰儿一来,他就没那么难受了。先前只想杀人的暴戾念头也弱了许多。
你无需做什么
闽钰儿在齐叔晏的营帐里安然睡到半夜,后半夜雨势突然增大,她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
一般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明,要打雷了。果不其然,闪电接踵而至,她歪过头,捏着被角,虽还是有点怕的,却比原来淡定了不少。
雷声震震中,男人握住了她的手,闽钰儿回头,就瞧见男人分明的下颌线。
“殿下怎么还没睡?”
“刚才是睡着的,现在醒了。”
闽钰儿“哦”了一声,再没搭话,齐叔晏在她头顶,有些慵懒问她:“以前不是最怕打雷的么,怎么现在不怕了?”
“钰儿总不能,每次打雷,都要找人陪着才行。”她捂着砰砰跳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