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未央宫两年,虽日日都见着太后,却并不得近身服侍,今日还是他第一次侍夜。
宫令侍官绿绮与他一道守在殿外,绿绮低着头立着,于是他也只得把头缩着,几乎埋进前胸,以免坏了位分。
也是年轻,竟盯着绣鞋尖的祥云发起呆来,毫不为待会要经历的事情紧张。
三更时有宫侍端着盛着温水的鱼洗疾步走来,绿绮让他接过鱼洗,轻轻推开屏门,“进去吧,小心伺候着。”他迈了进去,那两扇刻着繁复雕饰的门在他眼前合上。他终于体味到几丝紧张,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慢慢地挪着,不想独自面对那个天下第二尊贵的男人。走到月门前时他停住了脚。不是“独自”,里面还有别人。
只听得几声似是叹谓又似呻yin的轻语,“嗯冤、冤家轻些”,又听得男人的粗重喘息和帘钩敲击在柱上的声响,红意漫上他的耳根。他虽未经情事,但到底懂得些风月之事,自是知道这些声响意味着什么。只是羞意还没过去,他的脸又瞬时白了下来——里面的男人是谁?他似乎撞破了太后与人合欢虽说先帝已逝世多年,但这到底不和规矩
又听得一声高叫,他身子一抖,竟差点将水洒出去。
他匿在下着珠帘的月门,生怕自己被灭口,但傅辛却开口了:“行了,过来吧。”声音夹着餍足。
见他还是不敢动身,对方又笑着道:“再不过来,水都该凉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走了。”
他掀开帘步进去,又行至那镶玉牙床,只见一只纤白的手拨开床幔,漏出半边身子。他忙垂下眼帘,并不敢看。
“过来。”他上前,将鱼洗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听得“哗啦”他一声,他还是忍不住偷瞄,却见对方虽穿着袍子,下身却未着一物,拿着那张shi帕子探入了自己腿间。
对方也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抬头。”他如令抬起头,却阖上了眼。
“呵。”对方笑着将帕子扔回鱼洗里,“看着朕。”
他只得睁眼:对方右半边身子隐在青灰色床幔后,左腿向前缘伸,那处露在袍外的肌肤竟是比他的还要娇嫩,很难想象,对方已经年过四十。
“朕与你同为亚雌,有什么好羞的?”对方竟是卸下了平日里的架子,与他调笑。
他并不敢接话,对方又道:“明日绿绮走了,往后便都要由你侍夜了。”
他几乎有些跪不稳,对方嗤笑道:“朕是妖怪不成,叫你这么害怕?”
他忙否认:“不,奴,奴只是怕冲撞了太后圣颜。”
对方似是觉得无趣,便让他退下了。
他倒着退出去,险些被横槛绊倒,待消失在对方眼前后他定睛往黑底鱼洗一看——几缕白浊浮在清水上。
热意再度烧上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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