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魏杨。
一旁的人像是没听到一半,眼神连动都没动,他看着对方,开口道:“好久不见。”
说完,魏杨竟然露出了一个含义复杂的笑,离的太近,看得女生心头微微一惊。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这就是最真实的情况,彼此形同陌路,宛若普通的老熟人一般。
除了彼此,谁都不会知道,在那些风花雪月的星辰日月里,他们拥有过什么缱绻的日子,拥有过怎样浓烈真实的心意互通。
美好回忆全部葬在心底,尘封屏息。
软糖还在趴在魏杨脚边不肯走,看得徐嘉忆一阵尴尬。
他当初怎么没看出这祖宗这么会给他惹麻烦,而且还这么有眼力,这么有灵性,一惹就惹了一个最大的麻烦。
头疼得不行,徐嘉忆喊了一声:“过来,回家了。”
打死都不会把水果软糖这个名字喊出口的。
徐嘉忆头一次如此后悔年轻的自己就这么给它取了这个名字,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纯着给自己添堵。
也许自己是根本没想过还有见到魏杨的一天,毕竟他从不给自己留下退路。
目光暗了暗,徐嘉忆盯着那还在人家脚边打转,就是不愿意回来的小白眼狼。
这种情况,堪称骑虎难下。
大概是魏杨大发善心,他弯腰拍了拍这小东西的屁股,对着徐嘉忆的方向,示意它赶紧回去。
然而软糖以为这人又想要摸自己,腆着脸就往人家手心里蹭去,一张小肥脸谄媚得不行。
狗腿的简直没法看,徐嘉忆感觉自己心梗都来了。
更心梗的还在后面呢。
也不知道魏杨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这小东西,鬼使神差一般,突然喊了一声:“水果软糖?”
这个局面怎么了?徐嘉忆顿觉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软糖马上抬头应了一下,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对方,脸上恨不得写着“舔狗”二字以表示忠心耿耿。
魏杨一愣,呼吸都乱了一下。
良久,他转头看向徐嘉忆,目光深沉且复杂。
既然人家都猜出来了,又活了六年,徐嘉忆也不在乎颜面这些东西了,他开口呵斥软糖:“软糖,你马上回来!”
声音是平日里呵斥它的语调,软糖很明白其中代表的含义,如果不听话接下来可能不仅没饭吃,还可能被棍棒教训。
一听,这小狗腿子马上撒开小短腿跑了回去,开始转移目标在自己主人脚边蹭着。
这诡异局面简直让人脊背发麻,顶着对方直视的目光,徐嘉忆直接把这惹祸Jing给抱了起来。
匆匆和对方颔首示意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原地。
不敢细看魏杨脸上的表情,也根本不敢回头,徐嘉忆的心跳的飞快,离开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甚至最后是逃也一般地跑开了,好似残兵败将离开战场。
其实在他和魏杨这一盘博弈之中,若真的论起输赢,从喜欢上对方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全盘皆输了,而且输的心甘情愿。
怀里抱着软糖,徐嘉忆直接出了公园,左拐往家里方向走。
脸上自始至终都绷着一个“不动声色”的表情,这是他勉强控制住心头陡然汹涌的感情,理智堪堪拉住洪水的后果。
紧绷得太久了,也不知道要放松一下脸部表情和躯体,导致肌rou全部都僵硬机械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家楼下,好似大梦初醒一般,徐嘉忆怔怔地看着小区的花圃。
软糖挣扎着跳下了地,还在花圃边撒着欢,一副浑然不知道接下来会被打的模样,自由自在得不行。
能怪这小家伙吗?显然不行啊,徐嘉忆酸涩地想。
本以为六年过去了,很多事情,很多感情都会忘记,再澎湃不能自抑的情感都会被消磨,岁月会是最好的杀猪刀。
但是事实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时光是最好的雕刻刀,将那些记忆全部都悄悄刻在心头,在最开始最苦痛的日子里,也许就是时光刻刀在心头镌刻所带来的疼痛。
痛到血ye横流,压抑心里的空气,拧巴拧巴着那些血rou。
只是掩盖,从未忘却。
咽下所有苦涩,重新把平静覆盖心头。
抬头望着澄澈天空,徐嘉忆整了整表情,狞笑着捞起软糖上了楼,准备给这惹祸Jing来一顿男子单打套餐。
——
公园里,湖边长椅上。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以及两人之间短促的对话,那女生心头疑惑。
“嗒——”的一声,那女生闻声转过头去,看见魏杨正点燃了一根香烟,白烟缓缓弥漫,掩盖他眼中神色。
但凡是偷心的男人,抽烟时候都会尤其带着致命吸引力。
犹豫着,那女生还是开口了:“学长,你认识那个人吗?”
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