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可忙了,各地的城主正带着自己的人马来这边带枪投靠呢!你没看到周遭都是生面孔吗?」山田冈定说道。
「很好,退下吧。」信长话一说完,林通胜便连滚带爬地翻出帐外,真难想像几年之前还是个胆敢顶撞织田信秀的权臣呢。
信长点点头说道:「嗯,我也想不到父亲生前竟能网罗这样的能人,更想不到他是看在父亲的情谊上才会继续留在我家效劳。现在想想,我是靠着好多人的帮忙才能走到这一步,有父亲、平手爷爷,还有你们,当然也包括你,弥七。」
「殿下他人还好吗?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弥七郎突然想起来。
本阵的营帐由两层布幕隔开内外,他们走到内层便被一名马回拦了下来,只见帐内信长安坐在军凳上,他的人马分站两旁,一个人跪在他面前不住地磕头,看来就是其中一位来归附的城主了。
过的人群来来往往,好手好脚、活蹦乱跳的傢伙们不是在忙着扎营,就是在帮忙打造攻城器具,负责站哨的人隔着一条护城河严密监视着末森城的动向,不过据说城内守军已经剩不到五十人,他们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信长头一抬便看到弥七郎,笑了一笑说道:「弥七?你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
山田冈定顿了一顿,开口说道:「殿下,冒昧请教,难道就这样放过林大人吗?」
山田冈定又扶着弥七郎来到本阵的营帐,帐外的人排成一条长龙等着入内,各个衣着讲究,看来就是山田说的那些城主了。
弥七郎在山田冈定的搀扶下走进帐内:「多亏有大夫的帮忙,他医术真的很好!」
生驹家长来到弥平次的遗体前坐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妹妹开口。」
弥七郎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不禁搔了搔头笑道,「殿下哪里的话。」
弥七郎定睛一看,那人竟是林通胜。
两人走了快一刻鐘才找到弥平次的尸身,只见他的遗体和其他战死的同袍静静地躺在同一张草蓆上,双眼已经闔上。弥七郎跪了下来,试着为弥平次帮上最后一点什么忙,但是看来他的遗容已经整理乾净,双手也平稳地放在胸口,看上去弥七郎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那好,你别忘了,原本我大可派人把你五花大绑地架到我面前来。」
吉乃小姐……。
「不、不敢不敢、不敢不敢,臣臣臣、臣下到这边来请罪之前就已经、已经……处理好了。」信长一说到兵字,林通胜就吓得赶紧澄清。
「感谢殿下开恩、感谢殿下开恩……。」林通胜再三叩首,看来似乎是已得到信长原谅,弥七郎只觉得不可置信。
「喔?还真是可靠啊。」信长说着瞟了帐内的瀧川一益一眼,然后便叫那名武士退下了。
「当然、当然,殿、殿、殿下的殊遇,臣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只见林通胜早已六神无主,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你们也是来看他的吗?」生驹家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人转过头去,只看见他拄着一根拐杖走了过来,身上同样大大小小包扎过的伤口。
在帐外把守的人正是阿狗,一看到弥七郎便喜上眉梢。
「多亏你把小平太和胜三郎叫去帮我。」弥七郎道。
「这么快就能走了?枉费我昨晚还替你提心吊胆了一会。」阿狗一如既往地挖苦道。
「我还有事忙呢,你们就站一旁看着吧。」信长转头对着另外一边的丹羽长秀说道:「下一位是谁?叫他进来吧。」
两人告别了生驹家长,慢慢走回原本的草蓆。
信长嘴角掛起一丝冷笑,「哼哼,我还有许多用得着他的地方,如果他从此安分守己的话,我倒是可以不跟他计较,反正他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下一位!」丹羽长秀喊道,一名传令兵走入帐内,来到信长面前单膝跪下,献上一封书信。
「你吗?嗯…多谢了,不过这是我作为兄长…还有义兄应尽的责任。」生驹家长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津上,先让我一个人想些事情吧。」
果然周遭人群比印象中多并不是他的错觉。
「嗯…」弥七郎应了一声,三人一时无语。
「报!我乃小折城主麾下家臣,前来转呈小折、一宫、羽黑三城联名上书!早前织田信安想趁火打劫,已被我主及其他二位城主联合击退,现正合兵一处与织田信安对峙,因此不克前来,望大殿见谅!」那名传令兵模样的武士说道。
「那就这样吧,我待会就派人去接收你们家所有封地,以后你在清洲城还是会有份俸禄,这点不用担心。不过我建议你,没有用的人还是早点遣散吧,尤其是私兵……」信长冷冷地说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果有需要的话,就让我来说吧。」弥七郎回道。
两人点头略表同意。
「那是应该的,你替殿下挨了一刀,他也很关心你的安危呢,快进去见他吧!」阿狗二话不说便放行给他们两人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