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小的,来老的
裴似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有一瞬间的呆愣,微微放大的瞳孔里映着楼眠眠平淡下来的脸。
他笑意凝固,扬起的唇角一点点平直起来。
如同往常一样,他一遍一遍在少女眉眼上逡巡,企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楼眠眠的不屑和厌烦,头一次这么直白的在裴似面前摊开。
她不在意我,裴似想。
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一步,楼眠眠对他却连愤怒的情绪都疏于给他。
即便是羞辱、厌烦、怒骂,也好过这般平静。
明明他们才是最熟悉的人,明明他才是离她最近的人,也即将成为她最亲近的人。
明明
裴似猛地喘了几口气,捂着泛起疼痛的额头深呼吸。头太疼了,连扯着浑身上下都难受起来。浑身狼狈的青年难受地弓下了腰,脊背颤抖,蜷缩成一个可怜的团。
原本暧昧的气氛冷凝下来,楼眠眠也从裴似的表情里看出了点什么。
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笑。
原来裴似一直变态地将她当做所有物。
这样很多事情就想得通了。
失踪的童年好友、略有好感的大师兄、死去的灵宠、枯萎的灵花、被碾碎的灵草无处不在的窥探。
她被这些隐藏的恶意逼迫得放弃了许多原本喜欢的东西,为了躲避Yin魂不散的裴似,她一年到头在各个秘境和试炼塔里出生入死,如今算来,安稳的待在派中的日子竟然寥寥无几。
疯子。
被rou欲支配日夜的裴似知道什么是人类的感情吗?或者说,他不在乎,他知道觉得楼眠眠特别,将她当做需要迂回算计才能得到的奖励。
现在,是他获得奖励的时候了。可是,他却失败了。
楼眠眠悄然退走,重新隐在Yin影里。
裴似不会放过她了。
他与她,必将因果纠缠,至死方休。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从她决议与这破世界对立起,裴似就是一块绊脚石了。
他无法摆脱主角的命运,也不会和她处于同一阵营。
远处的人声渐渐歇下,黑暗中走动的弟子们被喝止。一道带着威压的声音在整肃队伍。
是执法堂的堂主。
楼眠眠手下一顿,心思一动,捏碎了传送符,回了自家宅院。
若她猜得没错,这次的血案,主事毫无例外是执法堂的郝堂主,副手想必就是和东方其关系匪浅的花堂主了。
她唯一忌惮的,便是这丹堂的花尽琢。
花尽琢此人,在书中并未有太多描写。只是单凭他能将东方其这为人、妖两届都不容的半妖一路护到大结局,楼眠眠都不得不多带了三分思量。
他必不会轻易罢休。
或早或晚,她都要将这人捏在手里,才安心。
常青峰的动静让半个玄灵派都动了起来。
内门弟子相残至死,如此恶性事件,让执法堂的人很快封锁了现场。
即便如此,也拦不住那些小弟子们的闲言碎语。
玄灵派占地广阔,为何这东方其和方珉却刚好选在常青峰相残?
平素里没听说这二人有什么纠葛,一出事,竟然就是不死不休了
欸,你别说,还真别说,这常青峰上的那位尊者亲传可是
这便是执法堂发现的第一现场。
执法堂堂主郝意面色肃然。
几个黑衣黑靴的执法使穿梭在一堆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血rou间穿梭,或拿着测灵仪检测着血案现场的灵力波动,或翻找着细微的线索。
黑蛟蜿蜒数十米,被剑痕拦腰斩断。前半段连同头颅被炸得七零八落,血与rou喷薄溅洒在被压断的树冠之上,几乎将这半山腰的土地都要染得通红。未碎的头骨上,硕大的眼睛犹瞪得如同橙黄的灯笼,仿佛死不瞑目。
花尽琢脸色苍白,匍一照面,便被东方其的死状摄得双目通红。
他竭力稳住了身形,侧头问道:我听闻是其儿与方珉发生了争执?
郝意:按照现场的痕迹来判断,应是如此。
花尽琢:方珉是爆体而亡?
郝意:本命剑折碎,方珉应是劣势,在最后关头选择了自爆。
温润如玉的青年目光停在残留着剑痕的蛟尸上,眼神暗了暗,没有再开口。
东方其虽有些狷狂,但并非不知自己深浅之辈。
这些剑痕细小却入rou三分,每一道都准确刺进了黑蛟鳞片之间衔接的薄弱点,足以见用剑之人的老道狠辣。
更别说那蛟尾处被用剑削去的大块疤痕了。蛟乃半龙,鳞片如铁甲,又怎会被轻易伤到rou身?
方珉虽为剑修,可单凭他,决计不可能做到如此。
在场者,必然还有一人!
如果裴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