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头昏脑涨,像被降下了神罚,昏昏沉沉地靠在他身上,秉着呼吸,不敢闻这股气息。可那味道缭绕四周,无孔不入,直入骨髓,避不可及。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却好像已经什么都做了。她摇摇欲坠地倒在他身上,屏息太久有些难捱,彻底放开后,呼吸越发急促起来。温热的呼吸弥漫在颈间,慈音慢慢将她推开,轻松地横抱而起,几步走到床边放下去。红蓼躺在床上的那一刻,自下而上看着他的脸,望进他星眸里倒映的自己,几乎以为他要压上来了。但是没有。他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什么都没做。从头至尾,他其实只是掐了她的腰而已。红蓼打了个滚,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调整呼吸,良久才终于平静下来。怎么办。好爽。这还什么都没做,真来了要如何了得,如何了得!红蓼觉得自己之前为慈音上头,为他涉险,为他哐哐撞大墙都可以理解了。如此尤物,安能不吃?安能啊?他要是没走就好了。不是都松了防线,有意为她解毒了吗?刚才都没直接把她推一边,还把她抱到床上了,要是没走就好了。红蓼拉开被子平躺下来,吐出长长的气息。难不成他是想等她毒发的时候再……?她猜的其实不算错。慈音负手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黄沙弥漫的魔界夜色,赤焰海上的黑云在夜里泛着红,像魔窟炼狱,狂妄叫嚣着引人堕落。堕落。这两个字恰如其分。他封过红蓼的xue道。在他恢复灵力之前,她其实不大可能毒发。所以解毒的方式不止是和她交亲。待他恢复灵力,能很轻松地将她身上的毒涤净,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法诀。他之前到底有没有真的考虑过以自身为她解毒这件事,其实都无需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没必要真的做出抉择,拖着就好。可意外总是来得更快,令他猝不及防。一开始红蓼都只是在认真疗伤,什么都没干。她身上的伤疤已经都消失不见了,倒是慈音的疤痕还那么清晰,偶尔广袖滑落,还能看到痕迹。于是红蓼开始作死了,打算帮他将伤疤消除,殊不知这伤疤和她那残阵刀伤留下的可不一样,里面残留毒素,稍有差池就会反噬。她还美滋滋地趁着慈音入定时干这事儿,想等他醒了给他个惊喜,慈音真的发现之后,只余惊吓。红蓼脸色涨红地倒在他身边,浑身是汗,气息紊乱,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看上去快不行了。他蹙眉将她扶起,她还有点理智在,迷迷糊糊地趴在他身上哼唧了一声。“你醒了……”她说话有重重的鼻音,委屈巴巴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虽然断断续续乱七八糟的,但没关系,慈音理解能力强,完全明白。听完只觉得她实在胡闹。眉心的伤口倒是她能治好的,怎么不见她治?他身上的伤口,她第一次替他止血愈合的时候就反复裂开,她难道忘了吗?慈音心里不管再想什么,行动上都丝毫不含糊,他任红蓼扒着,一路将她送到床边放下,刚想起身设法替她压制毒性,就被她环着脖颈拉了下去。她用的力气有些大,险些直接将他拉到自己身上,两人唇瓣几乎已经贴在一起,全靠着慈音顽强的自制力在坚持着那微不可察的缝隙。“你又要丢下我走了吗,不是都愿意帮我解毒了吗?”她比刚才更委屈了,眼泪都冒出来了,搂着他不肯松开,手一路向下,直朝最隐私的地方去。慈音浑身一凛,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这口不能言第一次憋到了他自己。“不许走,你不许走,我是为你才这样的,你不能不负责。”她可怜兮兮地爬起来,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下面,毛茸茸的耳朵冒出来,轻轻蹭了蹭他的侧脸。
“我救了你,还差点为你死在赤焰海,又为了帮你祛疤激发毒性,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只知道丢下我离开。”她呜咽一声,“你就不怕你走了,来了别的人趁机欺负我吗?”此地哪里有人能来欺负他?方圆百里也只有他们和那只狗妖。……对了,还有狗妖亦是男子。若狗妖化为人形见了他的大王如此,应当会为她解毒。慈音一直坚持的最后一丝缝隙忽然就坍塌下来,他像是被红蓼折腾得没了力气,本欲设法压制她的毒性,现在是连封大xue的功夫都没有了。“我会对你好的。”红蓼念念有词,像个渣男行事前一样许诺着,“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她的手再次往下,慈音又阻挡了一下,但力气实在耗尽,与有修为在身的红蓼难以比拟,很轻易就被挣开了。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手腕上还有红蓼留下的青紫痕迹。对他好?便是如此好的吗?忽然,他屏住呼吸,紧蹙眉头,喉结快速滑动了一下,整个人都非常紧绷。陌生的体验侵袭着大脑,最后一丝理智岌岌可危地提醒他反抗,不得如此,对方是妖族,是他该除灭的妖族,可是手落下去,什么都做不了,根本敌不过她。那便不是他没有反抗,而是他反抗不能。情势难以逆转,所以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是迫不得己。这般作想,好像就没那么难以说服自身违抗恪守了万年的法则。七条狐尾将他裹住,衣衫的凌乱也变得好接受一些,他于雪白狐尾中望向红蓼,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手摘掉束发桃枝,满头银发倾泻而下,她轻轻甩了甩,发丝飞扬,像冬日里扬起的雪烟。她的衣衫本就单薄,这么一折腾,他已经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慈音紧紧握拳,朦胧光影下,她俯下身来,咬住他的唇,更加放肆起来。他闭着眼承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