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烫得一跳,赶紧扯着裙裾喊玉儿,玉儿急忙奔过来,一脸心疼地帮她检查伤口又更衣。半晌折腾下来,等李桃扇再想去窗口看时,外头已经没了二人的身影。
可她确定自己没看错。李清婳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徐铭洲,结果转眼便把铭洲表哥锁在府里苦读了。又装出不喜欢太子的清高样子,结果呢,还不是跟着他满街跑。
真有她的啊。李桃扇冷笑。
这会的李桃扇还在生李清婳的气,却不知道自己干了多蠢的事儿。
另一边的林揽熙把李清婳送回了李府,而燕儿也和那些护院们同时赶了回来。得知李清婳没事,燕儿的一颗心才落下。之后,没等徐氏说话,她便自己回院子里跪着了。
徐氏也没顾上惩罚燕儿,光想着检查李清婳身上是否受伤了。自然,她也没忘了向林揽熙道谢。
不过,李清婳心情不差,因为林揽熙临走前跟她说,她的主意极好,定能排上用场。
“娘亲,我真的没事。”李清婳笑着窝进徐氏的怀里。“而且,女儿今天觉得,自己的书都没有白读,果真是有用的。”
徐氏不舍得跟婳婳发脾气,但叮嘱她下回万不可这样了。之后,出去找婳婳的李诚业也回了府。见到婳婳平安无事,他竟一口气饮尽了两盏熟水。
“城门外闹起来了。”李诚业关心了妻女两句,便说出了这句话。
小李府的粥棚一共分两处,一处是李桃扇领着几位庶弟庶妹在惠光书院门口施rou粥。另一处便是金静萍于城门外施白粥。因为城门外毕竟不安全,所以像金静萍这样施粥的贵人并没有几位,又因金静萍带的白米尤其多,所以她这边最为热闹。
李诚葛原本在御史府做事,没想到有位官员说惠光书院门口闹开了。李诚葛顿时心忧女儿,赶紧问是缘何闹开的?
那位官员嗤笑一声答道:“也不知是哪个糊涂的,竟然在惠光书院门口施rou粥。这粥少僧多,能不闹起来吗?”
李诚葛闻言一怔,正想痛骂此人愚蠢,却忽然想到早上临出门前,听见桃扇问了厨娘一句,府中还有多少猪rou可用。那厨娘答说冰窖里藏着三五十斤。
李诚葛顿时觉得不对劲。施舍rou粥的,不会是桃扇吧?他又急又忧,一时血气上涌,赶紧命人备马往惠光书院去。
等他到时,林揽熙早已出兵镇压完毕,李桃扇正从铺子里的二楼下来,瞧见爹爹到了,眼里十分高兴。“爹,我没事的,您是不是担心我啊?”
李诚葛见她没事,放了一半的心,但很快又一把抓着她的胳膊道:“你施舍rou粥了?”
“对啊。”李桃扇抱怨道:“爹你不知道,这群人……”
她的话还没等说完,李诚葛便已经气得一把将她推到一边。李桃扇的脸顿时一红,跺着脚喊:“爹,你这是干什么?弟弟妹妹都看着呢。”
李诚葛气得捂着牙根,指着自己的其他几位儿女道:“你们难道都这么糊涂?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了?”
几位儿女彼此看了看,谁也没吭声。
李诚葛火冒三丈道:“我问你们话呢。知不知道错哪了?”
“爹!”李桃扇死死蹙着眉头,裹紧了身上的一件披风。“我有什么错啊,是那群灾民不像样子,我分明是想给那些妇孺补身子的,他们偏偏过来抢。”
“妇孺?你看看,那些妇孺因为你被连累成什么模样了?你瞧瞧!”李诚葛指了指官兵镇压后,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妇孺。有的孩子在喊娘亲,有的女子被踩断了手脚,还有一些老者,干脆已经晕死过去。
李桃扇心里也不痛快,结巴道:“那,那也是那些灾民不识好歹,分明身强体壮,却还要过来抢夺rou粥。”
这会,李诚葛家中的一位庶子开口道:“爹爹,儿子觉得大姐做得不对。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姐姐把rou粥带到了这里,那些喝白粥的自然心中不平,所以难免会产生争执。”
总算还有一位不算蠢的孩子,李诚葛觉得有些安慰,随即又指着李桃扇道:“你听见没有?”
“女儿知道了。”李桃扇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又嘀咕道:“发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呀,娘亲也知道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再说了,我一会找些医士过来帮忙看病不就成了,不会闹出事来的。”
“不会闹出事?”李诚葛气得胡子又抖起来。“你也不想想,朝廷的人马都被惊动了?怎么不会闹出事,没准你爹的官帽都得被你连累得摘下去!”
还在担心在庶弟妹们面前失去面子的李桃扇的脸色一白。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气爹爹,还有他的一番话,让李桃扇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错了。
她又想起林揽熙。他不会有什么事吧,要是他有什么事,那事情就更大了。“爹,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李桃扇有些六神无主。
李诚葛看着那边的官兵,瞧出是京兆尹手下的人,叹了口气道:“希望这事只有京兆尹大人知道。京兆尹大人与你伯父交好,要是你伯父出面,没准这事还能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