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昭等程初的第一年, 心情很焦躁,隔三差五便会到摘星塔上眺望,她等程初的第二年, 那份焦躁到达了顶端,不停地寻来飞升修士的信息, 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对方是程初的可能。
等到第三年, 她平静了下来。三年的时光, 苍无界已经过了一千年,据她所知, 苍无界能够活上一千年的修士寥寥无几,就连她, 也不确定程初会不会是其中一个。
她一直等到直到仙门大比开始,也没有等到程初的消息。
这一届仙门大比由清泽宗主办, 早在一个月前, 清泽宗山下的清城便热闹了起来,来往的修士络绎不绝,部分客人被安排在清泽宗里,但就算是这样, 余下的修士还是挤满了清城内大小客栈。
清城最大的客栈里走进来一身形曼妙的女子,女子长得恬淡清丽, 穿着朴素简单, 但客栈小二并不会因此而对其轻视, 反而主动迎了上来, 诚惶诚恐道:“这位仙子,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小的。”
徐若昭客气道:“不知碧涛宗星宇长老是否住在这儿?”
她话音刚落, 只见一小童走了出来, 姿态很是高高在上:“你就是清泽宗派来的人?”
徐若昭不同他计较, 有礼点头道:“没错,听闻看守宗门的师弟不慎将星宇前辈拦在了宗门外,实在是我清泽宗的过错,我是来致歉的。”
小童轻蔑道:“你们清泽宗做了如此过分的事,如今就派了你来道歉?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星宇长老放在眼里?”
徐若昭顿了顿,问道:“不知星宇长老怎样才能不与清泽宗计较?”
小童怒道:“什么叫做星宇长老同你们计较?明明是你们清泽宗做错了事,如今连道歉都如此敷衍,你们到底有没有把碧涛宗放在眼里?”
上一句还是不把星宇长老放在眼里,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不把碧涛宗放在眼里,再如此说下去,恐怕在对方眼里,变成了清泽宗将整个云凌界都没有放在眼里。
徐若昭早就了解过这件事的始末,看守山门的师弟脾气极好,万没有会平白得罪人的道理,明明是对方不带请帖还蛮横无理,若不是看在对方也是一宗长老,仙门大比这样的大日子,清泽宗不想横生枝节,她爹也不会找她来说情。
徐若昭压了压脾气,竭力温和道:“在下的师尊乃清泽宗宗主玉琥尊者,若星宇长老有什么不满皆可以同我说,我将会一一转告师尊。”
小童听到这话,愣了愣,脸色缓和了几分不说,态度也不似方才那般豪横,他轻咳一声,语气软了几分:“既然是玉琥尊者的弟子,那便上来说话吧。”
这个小童看起来年纪不大,架子倒是比星宇长老还大,瞧他这架势,想必就是星宇长老那个传说中颇为受宠的小弟子岑止了。
岑止推开房门,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带着几分天真娇憨的语气道:“师父,清泽宗的弟子来了,来者是玉琥尊者座下弟子。”
星宇长老长了一对锋利的横眉,看起来并不面善,但对着自己的小弟子,还是生硬地扯出一个笑来:“来的是玉琥尊者哪位弟子?”
岑止自然是答不出来的,徐若昭主动道:“晚辈乃玉琥尊者四弟子徐若昭,见过星宇长老。”
岑止听到这话,眼珠微微转了转,嘀咕道:“来的居然是玉琥尊者的女儿。”
他的脸色随之更加缓和了起来,谁不知道,玉琥尊者一共五个徒弟,虽说在教习上一碗水端得平,但在外人眼里,这五人的身份自然不能平起平坐,其中身为掌座首徒的俞峥旭地位最高,其次便是这位虽排名第四,但却是玉琥尊者唯一嫡出女儿的徐若昭了。
星宇长老再怎么蛮横不讲理,也不会和玉琥尊者的女儿过不去,他僵着脸道:“徐修士,请坐,止儿,替你徐师姐倒杯茶。”
岑止虽不情愿,但迫于师命,还是敷衍地倒了杯茶。
徐若昭没有和他计较,她站在原地,客气有礼道:“前辈,晚辈此行是来道歉的,清泽宗负责看守宗门的师弟刚来没几年,不认得星宇长老,这才误把前辈拦在了宗门外,实是无意之举,还请星宇长老海涵。”
提到这事,星宇长老便很是不满,他眉头微微一竖,不悦道:“你们清泽宗身为此次仙门大比的主办方,竟连来客都认不清,实是你们的过错,若每次仙门大比都出现这样的事,还不知有多少人被你们拦在宗门外,若当真如此,仙门大比还办不办了?”
这位星宇长老虽然名声在外,但本人并不怎么出来走动,寻常人认不得他也是正常的,此次又不带请帖,但凡大一点的宗门都不会轻易将他放进去,说起来,清泽宗并没有做错什么,若是星宇长老再拿乔,便过分了。
徐若昭站在原地不说话,寻思着将这门差事丢给谁比较好。
星宇长老见她不接茬,一股气在胸腔里不上不下,想发泄又不敢,他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敢把玉琥尊者的女儿当做发泄对象。片刻后,他软了语气道:“你们清泽宗这次确实做得不对,但看在你们有改过的心思,道歉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