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隽脸色越来越差,像是撑不住了一样,道:“但是……”
杨听昶一扬手,唤来平时伺候唐隽的小厮,道:“你现在立刻把茗之扶回房间休息,然后去取你家主子平时用的药,对了,记得加一点山楂,药熬久一点,上一次熬的真的……”
这熟练程度,就像是……一个深情版的杨听昶在照顾他的心爱之人一样。不过一想到是杨听昶,沈约还是起了身鸡皮疙瘩。
杨听昶好像没啥觉得奇怪的,忙轰轰就把唐隽送走了,然后对沈约道:“拾得啊,今天我确实是忙,本来想大家聚一聚再走的,但是先在茗之不舒服,唐夜那家伙又不在,我想先去把手头上的事弄完”,然后再去京月街排队买东西给唐隽……他一直想吃很久了……”
沈约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所有人都散完了,沈约有些怀疑人生。
除了杨听昶和唐隽之间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让沈约怀疑人生,沈约还怀疑人生的是眼前大事:刚刚在门口有些走神跟着他们走,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就!不!认!路!
这实在是荒唐。但是燕云府实在是太绕了,虽然燕云府装饰素净简单,但是构造的格局却非常复杂,绕绕弯弯才到院厅,中间岔路无数,沈约硬着头皮找路。
似乎走到一处花园样子,但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花园,人都没几个。
好不容易遇上个丫鬟,沈约问了她路,可那丫鬟实在是有些奇怪,脸上通红,指的路也含含糊糊。
沈约大少爷脾气还倔上了,他非要找个路。
沈约前侧是个三岔道的路,三侧都种着燕云来的特殊花卉,竟是蓝绿色的花桠。
沈约一直生活在金陵和落京,虽然被罚去寒山,但是寒山也不过毗陵之地,西北的事物也真算是稀奇。
蓝绿色的花瓣,丝丝缕缕,温温柔柔的卷儿凝着还没有云雾气儿,但是沈约还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季寒送他的那支冰霄花。
那支冰霄花是冷的美,这西北的花却是温的美,明明差异极大,怎么会就想到了呢?季寒。
这两个字像一把鼓直接打到了沈约心上,沈约又开始恍惚了起来。
沈约想起自己在寒山一天夜里发烧,季寒在他床边照顾他,整整一天夜夜没敢睡,早上起来,季寒眼睛都是暗的,但是看到沈约起来还是亮了起来。
季寒只说了两个字,沈约脑袋昏昏沉沉,隐隐约约又像是在海中浮沉,似乎听到两个满含奇怪情绪的字眼:傻瓜。
“傻瓜。”沈约就好像幻听了一样,他怎么好像听到了一个男声在说傻瓜??
那声音绝对不可能是季寒,毕竟沈约虽然很想见季寒,但是正常人都觉得这根本就不现实。
那声音声音略微低沉,像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儿,但是音色极好,又像是个刚及弱冠的青年人,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声音里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喑哑的情[欲色彩。
沈约不自觉地将脚步放轻,悄悄来到那声音的源地。
那声音真的越来越清晰,沈约听了,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久没见了,想我没有?”那男子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好像又搂住了什么人,唇齿相接的声音刺破沈约的灵魂。
沈约虽然自诩纨绔,可到底他离开寒山时也只有十三,而且因为太过高傲,也非常抗拒母亲塞的通人事的丫头,三年寒山苦旅,也没心思想这些,从来未曾有过什么风月之事。
“默之……”另外一个声音想起,那声音煞是好听,清中带韧,但是却因为在做什么而染上几分的漫散。
沈约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他捂着已经红透了的耳朵,蹑手蹑脚地绕道那假山后面的缝间,那缝间角度奇绝,沈约可以看到里面情景,却又能隐藏自己。
“遁叶。”那低沉声音似乎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但是动作极尽温柔地做着什么事。
沈约隐隐约约瞥见那张脸。
那是张清雅艳绝的脸,虽然看不清那双眼,却依旧能够感知得到那人的金贵气度,那额间似乎还有着一道红色的朱砂。
等等……
沈约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震惊之极的念头。
他也认识一个人,天生额间就生有一红色的额痣,更加是真正的天潢贵胄,金贵无双。
那他不经往后推了几步,踩到的枝丫声音虽然小,但是却醒了不少人。比如说,扶额的沈约,比如说,已经停下的假山中的两人。
“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披着玄色裘衣的男子从假山缓缓走出,声音低沉中还有着些许愠怒。
沈约硬着头皮说:“抱歉,在下并非是故意要来此,只是不慎迷了路。”
那玄衣男衣闻言一顿,道:“你......是沈约?”
沈约有些诧异地抬头去看他,这人虽然衣衫不整,但是却气度不凡。
眉很是细长,眼却是少见的丹凤眼,五官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画,让人见之难忘。
但是那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