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陈景帝看着地上数十个绣娘日日夜夜赶工出来的地毯 ,上面的刺绣生龙活虎,栩栩如生,一针一线都无比奢侈。
“陛下,臣妾记得先前竹南妃在给您奉酒的时候,好像有一上菜的宫女不小心晃动了一下,撒了些许酒水出来。”
陈景帝点了点头,沉声道:“确有此事。”
任箫yin问过问题之后,却没在回应他们,只是自顾自地走上竹南妃的位置,观察着周边的地毯。
“任卿,可是看出什么了?”
陈景帝的视线朝他那边挪了挪。
“陛下还是近了看吧,这样才能知道的更仔细。”
顾停玄索性直接坐在之前宾客的位子上,看上去甚是劳累,但还是不妨碍他时不时差一嘴。
陈景帝自知理亏,更何况若是没有一个全套的构架的话,办事反而麻烦。
皇帝陛下就这么屈尊降贵的走了下来,皇后等人自然不能再坐着了,只能跟在他后面。
“陛下,请看。”
任箫yin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杯口半倾斜的按在那一块地毯上,来回稍稍滑动几回,杯子里竟然有了水。
“这是……”
陈景帝不敢相信,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地毯,竟然背地里暗藏玄机。
杯子里的水正好满杯底,只能看出他的浑浊。
“臣若没猜错的话,这应当是之前的宫女奉菜时故意洒下的,竹南妃若是要起身离开,就必须踏在这块地毯上,这样鞋底就有水了。”
“苍云布碰水就不易干,走到御花园的时间足够了,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那条石子路的南北面下了裕华浆,因此皇后娘娘才会受影响,竹南妃本身鞋底就是shi的,滑下去也不意外,她的宫女穿不起,那么金贵的鞋,发现不了端倪,落水之后再被捞上来,身上的衣服必然已经吸满了水,就正好掩盖了北面的裕华浆,陛下是从南面来的,材质不同,您也不会有什么发现。”
他将那个杯子放在边上,紧接着拱手对陈景帝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南面瞧瞧。”
陈景帝应下来。
不过信不信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同样的结局,中间再怎么改变也都是徒劳,只不过让自己开心罢了。
“陛下!”
门口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那宫女本来什么都不肯说,对她用了刑之后只是大叫一句‘就是我干的,我看不惯她’就服毒自杀了!”
说是意料之外,其实也是定然的。
只不过这宫女傻。
顾停玄看着外头的天越来越黑,自嘲的笑了一声,也不顾含在宫内的众人,自己走了出去。
陈景帝脱力的跌倒在后头的椅子上,良久才闷出一句话:“将各国使臣都送回去吧。”
尘埃落定,只不过是另一件事的幌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
觅良臣
慎刑司那边说的很清楚,用刑的时候,那宫女甚至没挺过半个时辰就自己嚼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自尽了。
她这举动也并不奇怪。
这样就更容易看出她是叛主而不是细作,威胁反倒是小了些,若是一个国家连一个藏了十几二十年的卧底都找不出来,那可早就分崩离析了。
对方之所以会收买她,图的也就是一个方便。
作为竹南妃的大宫女,很多事情上肯定是要比普通宫女要更放得开,权限也更大。
只不过竹南妃就是个娇纵任性的,在她身边做宫女肯定要伶牙俐齿会讨主子欢心,但心底肯定也不免排斥。
她一个良家女子,只能侍奉别人,竹南妃万人尝朱唇的风尘女子,居然能做到如此高高在上的位置,如何叫她不嫉妒。
至于送汤的那个宫女 ,恐怕也是收了好处,只不过没命花。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