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拍了拍他的肩,一本正经道:“小子,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认清自己、博学有益,老夫不会害你。”
蒋溪:“你要收我为徒,为何要以那二妖性命相威胁?”
李道士:“我并非真要取它们性命,但那小狐天性高傲,需得有人教他唯有自身强大,才能保护想保护之人。没有本事傍身的骄傲乃空壳的狂妄,无益于他Jing进,老夫是好心给他个警醒。”
蒋溪撇嘴:“这一切莫非都是你做的套儿吧,想引我入瓮。”
李道士光明正大地点了点头,大言不惭道:“是了。但你若非胸怀大义、品德纯良之人,也不会被我引来。总之,这也是天命和缘分使然。”
“我虽以符咒入道,但以清心为本,只会助力你修行,你做强身健体用也是好的。”
“你且看那片云。”李道士指着他们眼前的云,化了一个圈。
只见那片云当即在空中变幻,从浪漫旖旎的翩翩蝴蝶云到随风飘舞的花瓣柳絮、再到牛郎织女鹊桥相见,目及之处具是温柔缱绻。
蒋溪惊叹道这老妖道还有如此浪漫的一面,刚想刮目相看,只见那片云缓缓地幻化成了一个大猪肘子状,还Jing巧地点缀了几朵葱花。
蒋溪:“……”
“嚯嚯,怎么样,此乃降云咒,通过控制云朵彩来传递信号。为师刚就给你暗示了今晚的菜色。”
蒋溪:“……”
“嚯嚯,一道不够,为师还需些下酒菜。”李道士说着,又要开始画圈。
蒋溪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指:“好了,好了,花里胡哨的。我跟你学还不行么,但是提前说好,可不能把我当枪当炮使唤。”
李道士充满鄙夷地乜了他一眼,嫌弃道:“我好歹是一代名道,还不至于让你去冲锋陷阵,那多丢人。”?
蒋溪嘴角抽搐,心道你都老成断壁残垣了还整天穿粉戴粉的、招摇撞骗逼良为娼的疯狂敛财,简直人早就丢到西天了,还不以为然呢。
一想到自己竟然跟这样的人“被迫”拜师学艺,自己也是丢脸他爹给丢脸开门,丢人到家了。
不过老妖道这招降云咒属实有趣,起码可以学来以后逗媳妇玩儿。
于是,师不慈徒不孝的师生情就这么定下了,一个为老不尊,一个为幼不敬。
“跟我念口诀。”李道士叨叨着:“一二三四五,南辰对北辰,虎龙含碧玉,金木孕珠珍。”
蒋溪嚷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还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呢!”
李道士吞云吐沫:“你个笨球儿,运气儿,运真气念!”
?蒋溪理直气壮道:“我才刚刚结丹,还没气呢!”
“什么?”李道士当即吹胡子瞪眼,“施泽方那老东西都教什么了?”
蒋溪也不甘示弱,翻了几个大白眼:“当然是教我功夫,强身又健体。”?
陆道士气得原地转圈,蒋溪只觉得这条粉色的毛毛虫登时大了两圈。
“哈!便宜师傅,您看我底子差成这样,就高台贵手放了我呗!”
“你想得美!”
“切,我明天不来了!”
“你敢不来,我就敢找你家去,施泽方见了老夫都要抖三抖!”
“我就说我不学,你非要让我学!”蒋溪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背对着李道士。
一向聒噪的李道士没有即刻反驳,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沉默。
斜阳向晚,连影子都拉出Yin沉的死寂气儿。
末了,李道士缓缓地移动过来,坐在他的身旁。
声音沙哑如铁皮撕裂:“两个月,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就放你走。”
从小到大,蒋溪一向为所欲为。不想读的书不读,不想吃的东西不吃,不想练功就不练,久而久之,自以为是随心自在,岂不知也是在圈地为牢,在一次次的自我放纵中,逐渐丧失了少年意气。
严父慈母终是爱儿心切,不忍逼他。他隐隐能够感觉到李道士是从长辈的角度出发对他好,给予他机会,让他长有所成。
每个少年的被动成长,都离不开压迫的使然。
喜欢被叫纨绔吗?掩藏真心不敢努力怕的是什么?
蒋溪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虽没说话,但他感觉李道士看到了他愿意迈出步伐的,那一丁点儿勇气。
接下来的几天,蒋溪竟然破天荒地准时准点到来到百灵坡,开始跟着李道士学习运气,从日上高头到晨昏日暮,学道练符。
蒋溪惊奇地发现,自己不是没有气感,而是气感薄弱,在李道士的偏门左道指引下,竟然进步飞快,一时间很有成就感。这种成就感与寻常和姚衍吃喝玩乐后的空虚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蒋溪竟然有点喜欢上这努力后有所收获的感觉。
而李道士,也渐渐地人如其名,可爱了起来。他会就着自己买的刷锅水般的烧酒津津有味地吃酱肘子,也会挥金如土的散给过路的灾民,更会唾沫横飞地指导蒋溪运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