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瑜已经很久没睡这样香了,他封地虽然贫瘠,良田不多,但矿产却丰富。天高皇帝远,他就是皇命,凭着系统狂点科技树,为着民生做了不少事实,任谁都要称陈留王爱民如子。但就是起的比鸡早,睡的还晚,加上知道逼宫之后连夜赶来,已经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
昨夜解决大事,又温玉在怀,自然休息的好。他睡醒还有点蒙,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羽阳宫。
昨天,对了,睿儿呢!
怀里空空,摸摸旁边也没有温度,王瑜瞬间清醒,坐起身环顾,看到少年披了外衣坐在床边,瞬间放松。其实外面他的下属和暗卫守着,人不可能丢,但是鉴于他昨天太畜生,没有当面跟人解释清楚心意,他总是不安。
王睿醒的确实早,多少年的习惯,无论前一天睡的多晚,到了时间也就醒了。哪怕睡的再少弄得心脏再难受,头再晕,还是无法在白天入眠。
他有心在见了朝臣之后病一场,最好病到这位好皇叔和朝中那位大权在握的左相,把逼宫后续的小尾巴都扫干净。
王睿习惯早起,但是有条件也愿意在暖暖和和的被窝里休息一会,可要算计人,就不得不拖着酸软的腰肢爬起来,披着个单衣在床边枯坐了。
他起得早,就记恨上了另一个人为什么还去不起来,等听见动静,酝酿好泪意,整个身子都冻僵了。十月的天气,他不生病才怪。一想到苦苦的汤药,王睿脸上又冷了两分。
敢在王瑜彻底清醒前,王睿闭眼狠狠心,拿着碎瓷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下。有点疼,瓷片不比刀子好掌握力度,虽然避开了大动脉,但是王睿估摸着是要留疤了。
“睿儿!太医!传太医!”王瑜刚想抱一抱少年,就见他的睿儿身体摇晃,眼睛一闭脸色苍白的倒在他怀里。手腕上血流不止,地上还有个沾血的碎瓷片,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分明是他把人逼到要自尽了。
王瑜窝火,脾气对着脸颊上还有泪痕的少年半点发不出来,咸酸百种不是滋味。他掐在少年的胳膊上给他止血,才发觉他的睿儿是这么单薄,拇指和小指一对,环绕那胳膊都是有余的。
“不必,皇叔是睿儿德行有污,”王睿躺在王瑜怀里,忽然有些困倦了,他声音气若游丝,惹人生怜,“待我莫葬皇陵”
掐点断断续续说完,听到他皇叔喊出有名的“孤不许你有事”,“他若死了孤要你全族陪葬”这两个句子之后,王睿满足的勾着嘴角,放自己进入梦乡。
他一睡,摊子一扔,急坏了还醒着的人。
陈留王的幕僚就见自家王爷跟刚从尸堆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谁都不敢忤逆触霉头,太医在陈留王的目视下颤颤巍巍的给王睿止住了血,又把脉施针开药。一把胡子都要掉光了才好说歹说的劝的王瑜相信少年虽然“失血过多”,但没伤及筋骨,只是受了风寒,忧思过重加之别处有些炎症,情绪激动之下才昏了过去。
“他何时能醒?”王瑜眼也不眨的盯着王睿,拉过少年未受伤的手,贴在脸上,看也不看跪在下面头都趴在地上的太医、宫人。
“这,臣、臣等商议之后,以为殿下,陛、陛下还需静养,若不发热,今晚之前便会醒来。”为首的太医令被王瑜瞪了一眼,忙改口道。
“若发热当如何?”王瑜问。
“若发热,须得喂陛下用麻黄汤,再用烈酒擦拭全身没有伤口的部位。”太医令答。
“今日之事,都把嘴逼近,但凡本王听见一句对陛下不利之语,即拿尔等试问!”
被王瑜锐利的眼神扫过,底下的人一个个都畏惧如鹌鹑,唯声称诺。陈留王即让太医都去侧殿等候听召,再让暗卫散开保护,做完这些,又心疼又无奈的坐在床边榻上,守着他的睿儿。
“王诚,你说是不是孤错了,孤或许不该如此心急。”他一直隐隐有感,他对少年的感情不是那么纯粹,所以在先皇给他陈留封地的时候,就飞快的抽身走了。但这次回来,就看了那么一眼,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如果他等一等,跟少年说清楚在做这种事,他的睿儿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极端?
被点名的王诚太监噗通给这主子跪了,睡了亲侄到也罢,这大乾百十来年哪朝没几个乱lun的例子。只是细细听来,他主子不但毫无悔改之意,还要把这被他强迫的亲侄送上皇位,新皇现在根基不稳,倒还好说,就不怕日后被算账吗!
但毕竟是跟着王瑜贴身服侍多年的大太监,他不得不劝,还得顺着主子的心意把这事给办好,他容易吗!
“奴本不该开这个口,只是奴从宸妃娘娘在时就跟着伺候,后来得兴又跟了王爷,奴自妄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后来也算看着陛下长大的,”王诚先提提旧事,生怕王瑜一怒把他给杀了,“奴也算跟着二位主子见了不少人情世故,怎会不知王爷对陛下有情,可陛下未必对王爷无意啊!”
“可我逼他至此。”王瑜自嘲一笑,但凡有半分情分,他的睿儿会一直推拒吗?
王诚也跟在外面听了半宿,对他家王上干了什么知道的一清二楚,此刻不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