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着着酸果子,一边流泪一边吃,还自以为是太幸福而流下了泪水。
女人抱着他的肩,哽咽着问他,“逍逍不会怪妈妈的是吧?妈妈就是太着急了,太想让你优秀了。”
他还能回答什么呢。女人都给自己找好理由了。
“嗯。”脸色苍白的少年低垂着睫毛,掩去眸中漠然的神色,看上去乖巧又可怜。
可笑,可悲——他在心中这样评价自己。
得到回答的女人心满意足出去了,出门前不忘提醒自己的孩子好好休息。门轻轻合拢,某位前一秒还在说“好好休息”的妈妈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儿子一直是跪在地上让她上药的,甚至在她出门的时候还保持着原样的跪姿。
邰逍撑着床边缓缓起身,一个失力趴进了床里。
他把脸埋入被子,安静呼吸,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除了捏紧到发白的手指骨节,再也看不出他外露的情绪。
即使是个酸涩到让人想流泪的苦果,他也不想丢。
他只有这么点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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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邰遥首先在一张草稿纸上留下字迹,“留言”给另一个他“自己”的。
自从那次打人事件过后,两人就定下了简单的协议,白天邰逍出来,晚上邰遥可以出来主导身体。
两人一般用纸笔来沟通,邰逍很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小秘密,交流完后就撕掉写字的纸片,以防不定时翻查屋子的女人发现什么。
要是真的被女人知道了,他估计会被打到半死——一个得了精神幻想症的家族继承人,太丢脸了!要打得他改回来!
索性上了高中后女人不怎么打他了,邰逍觉得这要感谢他的第二人格,应该是晚上在家的时候,邰遥哄住了他母亲。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哄得,也没有任何邰遥出来活动的记忆,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母亲偶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柔和了很多。
临近女人生日,他想给她买一件礼物。他写在纸上,买什么礼物给母亲好。
邰遥在纸条下嘲笑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奢望不存在的东西了。
邰逍第二天清晨看见这张字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撕掉纸条,收拾书包上学了。
刚好有天放学早,他准备去附近一个商场看看,给母亲挑一件礼物。,
下了公交车,随着人流走向熙熙攘攘的红亮路口。等你这个路口总是格外人多,因为商场附近停车位稀少,很多开车来的人不得不把轿车停在远处,然后步行来到这里,穿过马路进入商场。
他隔着好几个人看见了前面的两个人。那两人比他站的靠前,背冲他侧着头相互笑着交谈。
那个高大的男人熟悉的侧脸上的笑容陌生到刺眼。
绿灯亮了,人群相继迈步过马路,他脚下如同生了根,定定站在原地看那对父子俩走远。
不知道旁边的儿子说了什么,鬓角冒出银丝的男人笑着抬手拍了拍儿子脑袋,年轻的儿子则是大呼小叫地喊疼。
看上去是一对感情很好的父子。他们走在人群中,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绿灯闪了闪,又变成了红灯,身板挺直的少年站得像一棵孤单的小树,高高瘦瘦,在来往的人群中几乎没有存在感。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也不过是看上一眼后就匆匆继续前往自己的目的地,没有人为他停留。
少年人面无表情,看着眼前那对父子远远消失后,转身向车站走去。
他想,母亲错了,父亲并不是一个能一直保持“沉稳淡漠有素养”的样子的人,他也只是个普通父亲而已,会对自己心爱的儿子笑得很温柔,会开玩笑打儿子的头。
父亲没有任何错,他已经给自己提供了物质生活上的帮助,他对自己冷淡,只是因为不爱自己而已。
他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出乎意料的,他心里并不感到难过,只是有一点形容不出的空茫感罢了。
他坐车回家,在家附近的超市给母亲买了一条大红色的羊毛围巾,暖暖的,软软的。
女人当晚看上去很高兴,难得换上自己的白裙子,画上口红,还围上围巾,问他还不好看。
他说好看。
女人摸着红围巾,嘴角笑纹深刻。
,?
她的脾气随着臆想症的发作时好时坏,收到儿子的礼物高兴了没两天,就又因为一件不如意的小事发了脾气,照常抽了儿子一顿后,愤愤然道,他这么不听话是不是想气死她。
他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了,挨打的次数和理由太多,他已经懒得记了。
邰逍没把那句话当回事,只忍着疼自己回屋上药。反正不管他做什么,一个月里他总要“气死”他母亲十来回。
但这回,女人一语成谶,他终于“气死”她了。
第二天,女人穿着这一身,在他眼前从阳台跳了下来。春季的阳光带着暖暖的温度,他却像感觉不到一般,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