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满的一个家庭,有姐姐、弟弟、弟媳聚在餐桌上,也不是各怀鬼胎的样子,虞汀是早上赶回来的,他的西装领口还有口红印,应该是昨天的小别胜新婚,但没关系,许恩宁也差不多,后半夜她躺在月光里说虞和像狗一样,虞和笑笑不回答,许恩宁后来就像狗一样呜咽起来,这才有了虞和的回应:小狗。
她比虞汀好一点,她的腿间有个牙印,可能胸上也有,虞和也差不到哪里去,肩膀上有,可能衣服上还有她的泪水和体ye,甚至连昨天戴的眼镜也找不到了。
但许恩宁觉得,那个口红印无非是一个挑衅,她冷笑一声,虞汀也啧一声,不像是夫妻,应该说是两个死对头莫名其妙凑合在一起,他狗腿地给虞和递上牛nai,许恩宁开口就讽了句:小时候做妈宝,长大做姐宝,什么时候脱离这种状态啊老公?
虞汀似乎习惯了,就和她打闹,他们一手一脚的动,最后许恩宁的头发被他揉乱了,虞汀的脸上被扔一块三明治。
这样的场面,是小时候常有的,这个称呼叫起来得心应手,仿佛只是在玩一场过家家。
是了,人生不就是这样的过家家吗?过了就是过了,不过也是不过,我们没有暂停键,也没有快进键,有时候只需要眨一眨眼睛,有时候却要经历好几场暴风雨。
虞和坐在饭桌的中央,牛nai也就喝了一口,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和他们处于两个世界,完全不受到任何打扰,或者说也更像是观众,吃完了就站起来要去工作,虞汀还要重新去打理自己,只有许恩宁和她在这里僵硬的对视。
要顺路搭你吗?
讲得很有礼貌,根本没有昨晚的影子,说什么腿张开点屁股再抬高点之类的话都是骗人上床的花言巧语,即便开始是许恩宁先吻上去的。
许恩宁觉得虞和一点也没变,还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的世界里没有特殊性可言,只有想做和不想做,昨晚对她来说可能是轰轰烈烈,对虞和来说可能只是完成了她一个小小的愿望。
可是她真的很生气,可是这并不是空xue来chao的生气。
虞和觉得许恩宁不太会伪装自己,可能这就是只当模特不当演员的原因,刚刚那个胡闹的把戏那么拙劣,她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而现在的表情就是嘴角微微向下,眼睛也低垂着,这个表情经常在那种聚会上见到。
许恩宁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私下里你可以看到她打闹时笑出来的几颗牙齿,聚会里反而只能见到她端庄的模样,和虞和差不多,是两个受训良好的机器人,所以常常会觉得看到以前的自己,顶多是不会反抗的自己。
我们昨天做了。许恩宁这样说。
我知道。虞和也这样说。
看吧,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虞和才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我们从沙发做到浴室,然后再是你的房间。
她抬起头来,看见虞和是在笑的,又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分明是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也是友好问候而已,许恩宁的眉头皱起来,虞和就低下头,点了点她嘴角的牛nai渍。
你说不要弄那里,你说慢一点,你说能不能亲亲你
一只手急忙捂住她的嘴巴,虞和眨了眨眼,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出现了,只有许恩宁的脸在烧起来。
从小到大,她们俩说的话其实并不多,以前也许是因为年纪的原因,现在也许是因为虞和给许恩宁带来的成人礼。
虞和真的很喜欢许恩宁这样,脸上有生动的表情,也会有动作来回应她,她不介意许恩宁对她做什么,因为只要你伸手拥抱她,她就会泪流满面的小狗,还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有的,她忘记了许恩宁的眼泪有多大的威力,总是会让她的心淌在河里,忍不住对她张开双手,也忍不住让她哭得更厉害。
谢谢你顺路搭我,姐姐。
许恩宁一直都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她不会避开虞和,像从前那样把她当做过路人,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个姐姐的身份,她就算脑子一热和她做爱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许恩宁的生活本就是如此,做什么干什么发生了什么,是都不会改变她的人生轨迹的,可她总是会记得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不会推着她往前走,只会让她觉得这样的人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所以虞和的扣子才会被锁在她的柜子当中,再也不会拿出来。
虞和似乎有些惊讶,到最后慢慢变成了满意,在这栋没什么温馨气息的老房子里,她和许恩宁比她的弟弟更像她的家人。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吗?最适合做她家人的特质:记挂她,引诱她,推开她。
她的一生仿佛只有一个夏天,可现在,好像迎来了第二个夏天。
许恩宁喜欢看着窗外的风景往后退,开了一点窗户,她的发丝被吹得飘起来,虞和抬起手,帮她别好了发丝,却遭到了许恩宁下意识的打回去,回头发现身边的人是虞和,有些尴尬:对不起。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