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何为孝道?圣人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中于事君,终于立身。’你为庾家光宗耀祖,老太太以你为荣啊!还有,你月月按时寄生活费,心里何愧之有?”
“我没亲手端汤送饭,职责未尽啊!”
“什么‘职责未尽’?你的夫人始终代你行孝呢!”
“什么,我的夫人?”
我一脸怒气,吃惊地看着这个杨总:你说话也离谱儿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家事?
杨总并不服气。他一板一眼地与我争论,”
你看这卦义,老太太是大海水命。卦辞演绎说,‘幼儿禄,幼媳哺’。你不是幼子吗?你的责任由你的夫人来尽了。你看,‘幼媳哺’,你的夫人连喂饭的事儿都替你做了。”
我干脆不理他了。他的话,离现实太远!
“咦,老太太是盼孙子吧?”
杨总用手掐算了一把,“她确实有孙儿命,可惜,只是致函最后那一天,才能看见自己的亲孙子。”
去去去!越说越没影儿了!我心里喊着。我的四个哥哥生的都是女儿。我结婚十几年,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没有,哪儿来的儿子?我没有儿子,老太太哪儿来的孙子?
我把身子转过去,北对他,不听他胡说八道了。
老巴听到省长吩咐,立刻打开了手里的“全球通”这儿的午夜,正是国内蓟原的早晨。杨健接了老巴的电话,连连打了几个呵欠。
“杨书记,你好,我是老巴。”
“啊,是西半球的声音啊!老巴,挺好的?”
“谢谢杨书记,我很好……”
接着,他说了省长交办的事情。
“好了。到时候我让老秘去机场接他。”
杨书记拿起钢笔,记了下来,“喂,还有什么重要新闻?”
“重要新闻?”
老巴眨眨眼睛。他知道这位杨书记想听什么,便滔滔不绝说起了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说起庾市长误入春宫画室……
“呵呵,这位庾市长外表一本正经,到了国外也忍耐不住了。哈……”
哟,这……
老巴的心一下子收紧了。自己信口开河,竟使对方如此感慨。这位杨副书记,会不会用这点儿事做文章呢?
祸从口出。他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多舌了。
第二卷:厄运当头 第52章 节外生枝
“各位乘客,现在飞机已经飞抵北京的上空。据地面气象部门报告,北京的地面温度为零上二十一度……“一阵法语广播之后,接着传来了中国小姐标准的普通话。
祖国啊,我终于安全回到你的怀抱了!
飞机安全降落了。
这刹那间的喜悦一逝而过了。接踵而来的是新的焦虑和牵挂:我的家乡……我那身臥病榻,口唤游子的慈母……
轻便的旅行包在海关轻易地被放行了。走出大门,我急奔售票处,寻找飞往省城的航班。
北京,对我来说已经成了空白。我心里想的,惟有故乡,惟有慈母!
“喂,是庾明吧?庾明!”
谁呢?
我转过身,冲喊声处望去。
机场入口处,大舅哥和大舅嫂一边喊着,一边快步地向我走来。
嗯?
我心中生出些微微的不快。
此时,不知怎么,我不想看到才家的任何人。
“大哥大嫂。”
我礼貌地迎上去,努力地掩饰着心里涌起的不爽。“你们干嘛来了?”
“送一个港商。”
大舅哥擦着脸上的汗,显得有些惊疑。“喂,你怎么坐了这趟航班?我算着应该是下午四点那一趟啊。”
“人家挂念老母亲的病,能不抓紧往回飞吗?”
一向很会说话的大舅嫂此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庾明,这一趟考察还好吧!”
木然地回答着舅嫂的问候。心里只盼望他们俩快点儿离开我。
“那,跟我们回家吧!”
大舅哥说着,热情地拎起了我放在地上的大旅行包。
“不,不了。我……我想早点儿回老家。”
“不用急不用急。”
大舅哥连连摆手,“昨天下午,我让我的长白分公司的经理去庾家庄看望老太太了。”
“怎么样?”
我焦急地问。
“病情大大好转了。”
他边说边拍着我的肩膀,“你不用那么急。先回家吧。本来,才瑛打算下午四点来接那趟法国航班的。你们夫妻俩总得见见面吧。她正惦念你哪!”
“是啊,回家吧!”
大舅嫂也劝我,“你在这儿啊,等也是白等。最早的航班也得下午5:30。”
我实在拗不过两位兄嫂的规劝,别别扭扭地上了他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