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焰柔在躲他。安楚随不迟钝,相反,他很敏锐,他知道安焰柔工作忙,就算是吃饭途中也可能因为一个电话而被打断,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早出晚归,连休息的时候也是约朋友出去逛街,他想跟去又说都是女的他去不合适。从海边旅行完回来,她就一直是这样。联系到之前有天他被恶意灌酒,安楚随很难不联想到是李微年和她说了什么。今天也是这样,上午十点刚过,她便化了妆要出门。“又是要去逛街吗?”安焰柔坐在鞋凳上穿鞋,看向背光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明明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了,长得肩宽腿长的,但那眉头微皱的模样愣是让她看出了几分委屈。“不是要去吃个饭,然后去附近的庄园谈点事。”“午饭也不能在家里吃吗?”“人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安焰柔觉得自己像拿工作借口出轨的丈夫,正在接受妻子的审视,“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要是太晚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谁来接你?李微年吗?”她点点头。“你们在一起了?”她有些尴尬地回应:“也不算吧,还在了解中?”也就吃了几顿饭看了场电影,毕竟原先是朋友,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她到现在还有点苦恼。“那晚上是要去应酬吗?会喝酒吗?”“谈生意嘛,肯定要喝一些的。”“那让我去接你。”“不用了,李微年会送我的”可笑,一个觊觎她的男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把她送回来。“让我去接你。”安焰柔皱起眉:“楚随,我二十六岁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反倒是你”她话还没说完,少年上前一步蹲在她身前,以一个十分卑微的姿态祈求:“让我去接你好不好?求你了,我会担心的。”他是在撒娇吗?是不是自己这些天晾着他太过分了?就算是要独立,也应该一步步慢慢来的。她咬了下唇,最终还是心软了:“好吧我一会把地址发你。”安焰柔知道自己的酒量,所以即使是应酬也不会多喝,但今天或许是单子谈成了开心,又或许是她知道安楚随会来接自己,下意识就多喝了几杯,等被安楚随接上车大概只有一两分清醒了。眼见她因为颠簸靠在自己肩上的疲惫模样,安楚随不禁叹了口气:“一定要喝这么多吗?”那个李微年不是说要追姐姐吗?怎么不替她挡酒?她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呢喃:“哥哥”楚随一愣:“什么?”“哥哥你来接我了”她突然扑上来抱住他,“我好想你”她在喊谁?安楚随忽略司机异样的目光,边拍着她的后背边小声说:“我是安楚随。”“我知道”你知道什么,小醉鬼。半托半抱地把她带到家后,安楚随想把她放下去倒杯水,却被安焰柔死死抓住衣服不放。“哥哥”她只是重复着那句话,“我好想你”她口中的“哥哥”究竟是谁?认识多年,安楚随从不知道她有另外的亲人,难道这个“哥哥”是她前男友之类的昵称?他有印象,自己的房间里,曾摆放过成年男人的物品,但她一直对这件事避而不提,他也就以为那人并不重要。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他尽量压下心底的委屈与愤怒,平静地询问她:“他和我长得很像,是吗?”安焰柔有些迷茫:“啊?”“我和你的‘哥哥’。”安焰柔听到这句话,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没戴眼镜。”所以的确长得很像了?那她当初收养自己也是因为?安楚随不敢再细想,忙把她放到沙发上:“我去给你倒杯水。”安焰柔又拽了下他的袖子:“哥哥,我想洗澡。出汗了,黏糊糊的。”他有些无奈地回应:“还是先睡会吧?你这个样子怎么洗澡呢?”“我会洗的。”她理所当然地指挥他,“你去帮我放水,不洗澡我睡不着的。”“真的?”安焰柔不服气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看,我好好的!洗个澡而已!”“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哥哥啊!”“”
安楚随最后决定接盆水给她身上擦擦。等他端着水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却发现沙发上的人影不见了。他急忙把水盆毛巾放在一边,绕着客厅找了一圈,最后在靠近阳台的地毯上发现了散落一地的女性衣物和一只正在赏月的小白狐。白狐听到脚步声,抖了抖毛绒绒的耳朵。“焰柔姐姐?”它打了个哈欠,转身一蹬腿就往他怀里扑。安楚随慌忙接住,还没熟悉臂弯里的触感,小白狐蓦地在一片白光中重新化作了人形。光裸的。大概是因为醉了,她忘了把尾巴和耳朵缩回去,头挤在他怀里一拱一拱的。“哥哥,”她说,“我困了,抱我去睡觉吧。”安楚随尽量忽略手里细腻软滑的触感,目不斜视地抱着她进房间。路上还要小声反驳一句:“我不是你哥哥。”“安楚随。”她忽然叫他的名字。“嗯?”她笑了:“我没醉,我知道你是谁。”“你才不知道。”他把她放到柔软的床单上,正想扯过被子给她盖好,却被安焰柔猛地反扑,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我知道是你,安楚随。”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认真地看着他,“安焰柔很喜欢但是又不敢喜欢的安楚随。”安楚随本来不打算趁人之危的。从带她回家开始,他就一直在心里说服自己,她醉了,如果自己轻举妄动,明天她清醒了把自己赶走都是有可能的。可是“你喜欢我,真的吗?”他还是忍不住问。安焰柔点点头,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像是在盖章。“真的。”窗外开始下雨了,但屋内的温度却在悄然升高。安焰柔躺在熟悉的床上,脑子里迷迷糊糊地闪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