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万寿节,普天欢庆。
皇宫大院,灯火通明,尤其是御殿,王公百官正在享受着皇家的金龙大宴。
但在宫灯照不见的怡春宫,居然站着成百上千位御林军,阖宫上下,层层包围,人群中央,站着一对男女,甚是亮眼。
女的单看背影,长身玉立,如弱柳扶风;男的挺直着背脊,负手而立,昏黄的烛火下,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冷峻。
一柔一刚,倒是给这冷肃的宫殿中增添了几分颜色。
真是一出好戏。
百米外的望月阁上,十公主姜盼手握千里眼,保持一个姿势良久没动,手腕都有些发酸,镜头里仍然剑拔弩张,但不管哪方都十分沉得住气,依旧岿然不动。
就在她感到一丝丝无趣,正想转动千里眼去看别处时,一身正黄龙袍姗姗来迟。
她就知道,让未婚夫妻反目成仇这出狗血大戏必然是这狗皇帝姜礼文的手笔。
她心中暗自掐算着日子,姜礼文继位还不满两年,就急着对着拥他上位,手握兵权的镇国公齐煜出手,倒真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如今这位的上位史可并不光彩,且不说非嫡非长,生母还只是她母后身边的宫婢,被她那昏庸的父皇酒后宠幸,最后不管不问,连位份都没给,直到后来生了,才得了一个嫔位。
她母后是正统皇后,一生只有她一个孩子,但姜礼文自小养在她母后身边,在外人看来算半个嫡子,这才让他得来的帝位少去了几分争议。
可没想到,这白眼狼的姜礼文,上位后居然找人背地里凌辱她,一想到这儿,姜盼恨得只咬牙,连带着当初保狗皇帝上位的齐煜,她都恨之入骨。
正好,狗咬狗,倒是深得她心。
姜盼的嘴角突然衔起一抹冷笑。
就在她想得出神时,只见那抹俏丽的粉色直扑姜礼文的怀中。
啧啧啧,齐煜头顶上的那片草原倒是春意盎然。
她转动千里眼,想要看清此时齐煜的表情,可惜,一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将手中的千里眼扔给一旁的宫婢,最终下了望月阁,踏上了步辇。
回公主府。
等到了宫门口,只剩下零星几辆马车。
难怪姜礼文有功夫亲临现场撒狗血,原来宴会早就散去,她看了一眼不远处镇国公府家的马车,恍神了片刻,随即踩着小板凳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她似乎嗅到了一丝血腥。
她微微蹙眉,昏暗的环境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男人的身影。
谁?姜盼厉声道。
听到车内动静,刚坐上车沿的侍女关切地问了一句,公主,怎么了?
拿盏宫灯给我。
明亮的宫灯将她身旁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只是片刻功夫,以往不染凡尘的翩翩公子如今却是狼狈不堪。
她上下打量着齐煜,一张俊颜透着病态的苍白,好看的一双剑眉紧皱,额前的冷汗更是不断沁出,顺着鬓角滑落。身上没每一处好地方,不说被射成了一只刺猬,但倒是留下了好几根去了箭尾的箭头。
姜礼文这次是下了死手,不过真是命大。
姜盼嗤笑了一声就不再理会。
公主,宫门前有一群士兵,拦住了各家马车。
姜盼了然于心,看了齐煜一眼。
齐煜张开他那毫无血色的薄唇,抱歉,连累你了。他喘了几口,等会儿你就当作不知情把我交出去罢。
此时姜盼心中权衡了片刻。
要是就这么让他死了,他手中百万兵权被姜礼文如愿收回,那姜礼文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这可不行,她见不得姜礼文过得好。
等会儿都给我放聪明点。姜盼朝着外面吩咐了一句。
随即,她突然上前,也不顾齐煜身上的伤,十分迅速地褪下他身上的衣物。
你
禁声,你想死,我可不想。
齐煜看着姜盼,回想起市井有关她的流言,默默闭上双眼。
姜盼看着齐煜一副认命的模样,觉得甚是碍眼,手中的动作也谈不上温柔。
直到她将拿着带血的衣物藏好,身前人不着片履,她看着齐煜双腿间的粉嫩之物,忍不住戏谑道:原来我们玉树临风的齐煜大人还是个童子鸡?
此时齐煜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红晕。
可惜姜盼没有在意,迅速跨坐在齐煜腿上,半褪衣裙,双手环抱在齐煜肩头,一丝轻薄的粉纱将两人兜头盖住。
抱住我的腰。姜盼俯身凑近齐煜耳边。
温热的呼吸吹过他的耳廓,没等他缓过神来了,只听车外响起了交谈声。
请问几位大人拦住十公主的马车所为何事?
今夜有一刺客闯入,伤了皇上,李大人派我等在此追查,也请不要为难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