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听到这句话,心脏“砰砰”直跳,他喉咙干涩,迟疑道:“他他悔婚了么?”
他、他居然在跟沈天均成婚!
凌非浑身一震,万万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见父亲把话说开,点头道:“我很感激父亲的养育之恩,父亲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能办到的一定做。”他隐隐想到父亲要他做什么了,只是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凌赤偏过头来,往他脸上瞧了一眼,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来,“沈天均见到小紫时的神情,还不如第一次见你时的那抹兴趣大,他那样的人,又怎么肯娶一个毫不喜欢的人?”
凌非如同一个木头一般任人摆弄着,铜镜里映出的人影显得陌生又熟悉,他被修饰了眉毛,又扑了粉,涂了口脂,梳理了头发,最后穿上艳红色的嫁衣,戴上凤冠。他长相本就偏柔和,像极了他去世的母亲,此刻打扮过后,五官更显得艳丽漂亮,一时间竟有些雌雄莫辩,让给他装扮的侍女都有些看呆了。
嫁娶的步骤极其繁琐,凌非最终坐上了花轿,而他怀里抱着的是那柄绝世宝剑。他在轿子中摇晃了两日,途中盖头就没离开过他的头,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只能靠着睡,外面都有人把守着。到了地方后,锣鼓鞭炮声震天响,凌非迷迷糊糊的被两个人搀扶住,又有人塞了一截红绸在他手心里,凌非才恍惚想起来,红绸的另一边连着的是沈天均。
想到还要收到沈天均的嘲讽,凌非心里就很难受。在听到“送入洞房”这四个字后,他被送到了一个房间里,喜娘让他坐在床上,她是凌云庄的人,在离开前仍然在他耳边谆谆告诫,让他要小心行事,一定不要得罪沈家的人,让他乖巧一点,一定要讨得夫君家欢心。说完后又把那柄剑放在他怀里,让他一定要保护好。
凌志跟凌赤对视一眼,缓了一下才道:“小紫悔婚,昨天夜里留了封书信跟天门派一个弟子跑了,今日追了一天也没找到,迎亲的花轿今天夜里已经到了,若是找不到人替代,丑事传出去,我们凌家定然颜面扫地,又得罪沈家,又得罪天门派,以后也不能在江湖上立足。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凌非,我从你生下来便怀疑你不是我的孩子,但好歹也没把你扔出去,虽然平日略有亏待你,也没让你短衣少食,是不是?”
凌非吓到了,凌志何曾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跟他说过话?他抬起头,对上父亲的目光,他的眼中依然只有努力忍耐却依然流露了几分的嫌恶,还有一丝不快。凌非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低声道:“父亲有什么吩咐?”?
凌非脑子混乱,自然理不清其中的细节。见他答应下来,凌家父子松了口气,凌志又嘱咐他在成婚时千万别露了马脚,又叫下人带他去换衣服化妆。
凌非愣了愣,呐呐道:“凌云剑”凌云剑是凌云庄的至宝,先辈花了数年心血甚至是赔上自己的性命才铸成,多少人来求取凌志都不肯,现在居然愿意把它当做赔礼送给沈天均?
凌非很少来父亲的书房,每次进来的时候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凌志早已在那等候,见了他,凝目不语,往他身上打量了许久,才道:“凌非,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请你帮忙一件事。”
沈天均知道他们在骗婚会怎么样?会很生气吗?到时候会用怎样的言语来嘲讽他?
凌志见他这样,露出一点微笑来,“好,好孩子。你体质有异,原本就是可男可女,若调理得当,便是生儿育女也是可行的。小紫现在离家出走,她还说自己已经怀了别人的骨肉,就算是找回来,跟沈家这门亲事也是不成的了。现在唯有让你顶替你妹妹先把婚事完成,后面的事再议。”
凌非想到这里,竟有股难以言喻的感受,他低声道:“是的。”
凌非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般,当听到有人在叫“一拜天地”的时候,身边的喜娘强压着他跪了下去,再是“二拜高堂”,最后是“夫妻对拜”。凌非把头弯下去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是很奇妙的,他有些弄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又有些忐忑。
凌赤收起笑容,声音凝重,“是小紫悔婚了。”
凌非一惊,眼睛都瞪大了,“什么?”
凌志道:“沈天均来府中的时候,跟你关系亲密,你们之间的事,我便不说出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听赤儿说过,你们原先见过,沈天均第一次见你便同他询问你的来历,想必是对你很有兴趣。你代嫁过去,再把凌云剑做陪嫁,沈家应该也会同意的,这件事兴许就能这么算了。”
凌赤道:“那你们还算有缘,沈大侠看着热心,其实性子有些冷,他对旁人笑,大部分是嘴角在动,眼睛里并不带什么笑意。人人以为他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我却瞧着他像一匹狼,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所以他同小紫这次婚事,我原本是并不赞同的,父亲却执意要促成,反倒着了人家的道啦。”
凌非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父亲让我代嫁?”
的愣在原地,沈天均往他脸上打量了几眼,对他微微一笑,凌非的一颗心就此沦陷。只是没有想到,后面会生出这么多枝节,就连他心里的那个人,也换成了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