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有一丝丝后悔,她不该那么快就揭穿那鸟儿的。
没揭穿之前,还能偶尔捉弄捉弄他,看看他吃瘪想发作却又只能忍气吞声的模样,多好玩啊可自从跟他捅破那层纸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没脸没皮了。即便她不大搭理他,这鸟儿也能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罢了罢了,谁让她一看到他那委屈巴巴的眼神,就心软了呢,权当他还是那个傀儡吧。
没几日锦觅就发现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
试问谁家的傀儡会这般黏人?
不管她走到哪,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就黏到哪。偶尔锦觅恼极瞪他一眼,他也恍若无觉地冲她明媚一笑,甚至还厚着脸皮地缠上来。
两人去采药的时候,有时在树下歇息,趁给她擦汗的时候,他也不忘凑上前偷个香。
锦觅渐渐觉得她捅破的不是一层纸,而是引火上身地扯掉他的脸皮。
他还特别喜欢把她拉过去,让她坐在他腿上。初时锦觅很别扭,甚至是拒绝的。旭凤却不让她躲开,颇有点恶狠狠地箍住她:你不是很喜欢跟他这样吗?
跟谁?锦觅有些莫名其妙。
旭凤突然噤声,偏开头不看她。
看着他那压低的眉眼,锦觅忽然福至心灵:哦~鸦鸦啊
她了然地挑眉:陛下堂堂天界之主,不想气量却这般小,连自己鸟毛的醋都吃!
早就告诉过你,本王嗜酸!旭凤没好气地瞪着她,只觉得她脸上那笑容有点刺眼。
锦觅啧啧摇头:你们鸟族都是这般小肚鸡肠的吗?到底还是不如我们
锦觅还没说完,某人已俯首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初时他只是不带情欲地啃咬她,可没一会那吻就变了味,shi热的唇舌渐渐变得温柔,他的气息裹着柔情蜜意,席卷着锦觅,让她难以自抑地沉醉。空气渐渐稀薄,锦觅本能地挣扎,才发现两只腿不知何时被他抓在手里,缠在他腰间。
这姿势让她想起不久前那一幕,锦觅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扭动着要下来。
旭凤一手将她那不断闹腾的小手反锁在身后,另一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逃脱。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像顺着小猫的毛一样从她的下巴开始一路往下轻轻舔咬,声色微微喑哑:这么不安生,待会让你扭个够。
嘭
小脸瞬间炸红,锦觅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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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这是她名字的由来,也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娘亲对她的寄语。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的命数完全与这名字背道而驰,没想到如今这日子过得倒愈发有了安宁祥和的味道。
旭凤已在山中与她呆了好几个月,这些日子他从未提过要让她离开罗耶山,他俩如同凡尘中人,日子过得单调而简朴,种种果树晒晒果脯,天气好的时候就上山采药。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提及过往和天界魔界的事情,犹如偏安于一隅。
他们下山的次数并不多,偶尔在集市上沾沾人气,看看凡间又多了什么新玩意,也实在有趣得紧。
这日两人卖了草药,途经月满楼,只见那门口排着长龙热闹得很。一打听才知道,这家店刚推出几款新式点心,每日限量开卖,引得不少人每天一早就来这排队。
旭凤心思微动:难得下山一趟,不妨买些点心回去。你先去那家茶馆坐坐,我一会就来。
锦觅诧异道: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有人爱吃啊。旭凤满眼笑意,摸了摸她的头。
前两次他作为傀儡跟她下山,她听说这月满楼的荷花酥甚是美味,巴巴地跑去买,两次都被告知已被订光,他可没忘记她当时那失望的眼神。
茶馆离月满楼也就几步路,以前锦觅经常带着白鹭来这喝茶听说书。
这家茶馆并不大,茶也不怎么样,但那老板不知从哪挖来的说书先生,那张嘴能把每个故事都说得跌宕起伏让人连连叫好,是以经常满座。
锦觅挑了个能看到门口的角落,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
今日这故事,讲的是一对情人在书院中私定终生,被家人强行拆散,最后书生抑郁而亡,小娘子在嫁人的路上跑到他坟头殉情。生前苦命鸳鸯难配对,死后反而得偿所愿,双双化蝶,从此双宿双栖,再无旁人的干扰。
锦觅心下怅然,也不知道这样的结局究竟算不算得圆满。
茶渐渐变得淡而无味,她伸长脖子张望着门外,依然没看到他的身影,心里愈发空落落的。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形影不离,他才走开这么一会,不安和恐惧就一点点地冒了出来。
她怕,怕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毕竟她总在觉得幸福的时候,就突然被推落地狱。幸福于她而言,好似镜中花水中月,永远都不够真切。
啪!台上抚尺响亮一拍,让锦觅瞬间惊醒。
但见那说书先生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