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很呛?”而时崇丘似乎也没发觉他们现在的距离,仍沉浸于唐束楚给他的评价,“惹人讨厌吗?”
“……没有,你怎么突然研究这个了。”唐束楚戳了戳他的腰,试图把人推开一点,也给出了他的理由,“你好热。”
“没有就好——就是晚上有个约会。”意识到没法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帮助,还被人嫌弃,时崇丘重新和唐束楚拉开距离,倒上沙发,“哎,晚上就不用做我的饭了。”
“哦,”唐束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应过来后,他说话的声音听着有些心虚,“……知道了。”
他想赶紧逃走,避免自己和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事情。然而有些事情不说,也迟早是要面对,比如,时崇丘大概还不知道晚上要见的男人就是他的室友。一回到房间,唐束楚把自己埋进枕头,想给时崇丘发一句晚上有事,把见面取消,纠结半天,还是没能将信息发出。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唐束楚把手机往床上一丢,觉得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叫时崇丘杀人灭口。最多就是骂他两句——虽然他并没有主观想隐瞒什么事情。
一开始他也不知道找上自己的是时崇丘,直到那天收到照片,才知道这个和自己聊了一段时间的对象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明明平时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说,套上一层面纱,他们却反而比往常的话要说得更多,甚至让唐束楚第一次感觉不到交流的阻隔。也许可以见个面什么。这样的想法,他甚至比时崇丘冒出来的更早。只是想保留一点矜持,矜持到时崇丘先将这事提出——虽然提出的时候,唐束楚已经不太想和人见面。毕竟在时崇丘给他发照片的那天,面纱被单方面地揭开,他们还滚上床睡了——体验不错,这点还是需要承认。
如果不谈感情,他们在性事上契合无比。如果谈论感情,总让人感到些许恐惧。感情也不一定是爱,可能是一些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例如疼痛,例如愉快。它们和高潮一样充满不稳定和不确定性,也在得到之前,让人隐隐有几分恐惧。
这样的联想让他又回到哲学的领域,开始思考私有语言的问题,他试图描述自己对时崇丘的感觉,然而最终只找到可以指代的词语,而没有描述性的话语。好在陷入思考之后,他也就放下了即将和人见面的焦虑。甚至连时间都没有在意。无数个瞬间从他手中流逝,等他回神,时崇丘甚至已经出门,只剩下他,发觉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他匆忙地找了套衣服穿上,拿上钥匙和钱包,赶往和人约好的地方。
进门之前,他还对着玻璃的反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还可以吧。他这么想着,动作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走进与他也不算太格格不入的餐厅。而事实上,时崇丘早就看到了门口的他。该意外的,然而梦境早在今早就对他做出预警。梦境里和他做爱的男人的脸。他以为那只是经验带来的印象,没想到它就是他的渴望。
“……晚、晚上好。”
最终,唐束楚坐到时崇丘的面前,到现在,他忽然又有些说不出话。明明在不知道这人身份的时候聊得那么起劲,“那什么……我们,我们先点菜?”
“……”
虽然不那么意外,但时崇丘还是不想面对现实,沉默地盯了一会唐束楚,把人盯得浑身不自在之后,反倒是他先移开目光,不知道是骂谁一句有病。“行,先吃点东西。”他翻开菜单,餐桌下的左腿贴上唐束楚的右腿,将一只想出逃的膝盖压回,“吃完再聊聊,你瞒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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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维特根斯坦《关于美学、心理学、宗教信仰的课程和谈话》
参考:
维特根斯坦《关于美学、心理学、宗教信仰的课程和谈话》《纸条集》《哲学研究》
于连《本质或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