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抬眼看到余枫时林可心里没有一丝惊讶。
仿佛还沉浸在刚刚和苏南对话的情绪里，林可的心依旧钝钝地痛。
他来声色的次数她拿手指数得过来，再看到也没什么稀奇。
倒是旁边的那个人林可觉得格外眼熟。想了会儿终于记了起来，是那晚那个聒噪的男人，叫什么来着，对，路言。
路言对她出现在这儿明显是有几分诧异的，眼神里的复杂也表现得淋漓尽致，只是这个复杂倒没有对准她而是径直望向了余枫。
林可看得清楚，也心下了然。
此刻余枫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完全没有承接到对方的目光。似乎也并不打算给路言任何一丝捕捉到他反应的机会。
林可在余枫身边坐了下来，路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
小美女呀，好巧，我们又见面了。路言朝她举了举杯，依旧是幅油嘴滑舌的模样。你今天格外漂亮。
林可礼貌地笑笑，回敬了一杯。
余枫，今天夏宁过生日，你挑在这里，是有私心吧？路言看了看林可，然后目光紧盯上了余枫的脸。不然，你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林可不大明白路言为何要这样问。
余枫平日谈生意也在这里，今天朋友庆生来这有何不妥吗？
还是说，路言并没有预料过会在这里碰见她？
但哪儿遇见不是遇见呢。
她也不会因为觉得是在别处遇见就能高贵几分。
今日和苏南吵的那一场耗费了她全部的Jing力，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脑海里被填了个七七八八，只觉得翻涌上来的全是苏南的影子。
是夏宁自己非要来的，与我无关。余枫面上毫无波澜，至于她，不过刚好在这里碰见而已。
路言的嘴角弯到了眉梢。余枫，你现在讲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都不带眨眼的。我就不行，身旁连美女都不敢有一个，不然啊。说罢做了个杀头抹脖子的动作，还故意吐了舌头。
旁边两人对话的时候林可的思绪又悄悄游离了。
回过神时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见得眼前的路言一脸滑稽，倒是被他的样子给逗乐了，林可笑得心无旁骛。
路言朝她晃了晃酒杯，对嘛，美女就要多笑一笑。不要总跟他似的，让人败坏兴致。说罢看了眼余枫的脸色，脚底抹油溜去了另一边。
余枫今日心情很好。
连带着路言的话都让他听起来觉得很舒服。
反倒是身边的人好像完全不在状态，不知道在想什么。
适才他讲话时无意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整个人放空得厉害，以往她都是安静地坐在他身旁，虽然不说话，但他能感觉到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是专注的。
然而此刻。
她虽然坐在他身旁，但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白天电梯门关上前的那个场景忽地又再次浮现了出来。
余枫眼底的神色不由得暗了一秒。
或许，是过度关心了吗？
余枫向来不爱热闹，除了商业应酬其他时候多半更爱呆在家里。
今日因为是夏宁的生日，才会答应出来同聚。
余枫和路言夏宁三人是同一所高中，同一个校队的。
在那个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年代，三个意气风发的白衣少年也曾是不少女孩握着矿泉水瓶等候过的青春。
今天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些夏宁其他的朋友。
余枫不爱热闹不喜欢人堆，便也没有再坐得更近一步。
倒是路言不知道走过去和夏宁说了些什么，夏宁往这边看的时候目光在他和林可两人间流连，打量的神色里是从头到脚的好奇和惊讶。
很快夏宁便走了过来，虽然他说话比路言婉转了许多，但余枫还是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今天好歹我生日，你总坐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夏宁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一堆人。他们在玩游戏，一起吧？带上你旁边的小美女，刚好凑个整数。
余枫皱了皱眉。
他对这种游戏一向不感兴趣。觉得无趣又乏味。拒绝的话已到了嘴边，转头看着还在神游中的林可，就在这一秒内，忽地改变了想法。
好，就玩几局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估计也呆不了多久，过会儿得先走。男人讲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再往林可的方向看，夏宁却还是凭借着多年的老友默契觉察出了一二，笑笑后点了点头。知道你今天工作也累了，随便喝点，改日只有我们三再聚。
林可还以为像余枫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这种如此热闹的活动。
当她知道他们要坐过去人堆里一起玩的时候还是难免地在心里觉得意外了一秒。
如果是别的客人她会觉得再正常不过，但是余枫就他们短暂相处的这些时日来看，他并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