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璐自己就很浪荡,那些甜言蜜语总能信口拈来,所以她对情话的免疫力非常高,并没有把易泓的话放心上。她顾着躺在他身下呻yin,到最动情之处,眼睛一闭一张,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她眯着眼睛往被窝里缩,没有摸到属于男人的温度,便微微睁开右眼,果然未见他的身影。她见天色尚早,猜他可能是去晨练了。说到这点,她确实很佩服易泓,他不愧是能在纪律最严明的Jing良部队里崭露头角的男人,无论身在何处,都严于律己。
反正程璐是没法在假期里还大清早摸起来晨练并做早饭的。
程璐想着,困倦地合上眼睛,陷入浅眠状态。她以为自己没有睡着,意识像停留在睡梦与清醒的夹层之中,来回穿梭,却未曾触碰到任何一边的界限。再度醒来,是因为易泓这家伙洗冷水澡后躺上床了,他赤裸着胸膛,硬把她的脸挪过去紧贴他的皮肤,冻得她一激灵,迷蒙的双眸瞬间睁大,惊恐地望向他。
易泓看她呆若木鸡,忍俊不禁,抚摸她的脸,拨开她额上的碎发,明知故问,怎么?
程璐伸手环住他的腰,状若无事,脑袋埋在他胸口睡觉。过了一会儿,她手上使劲,揪他腰上的rou。可惜他身上没有赘rou,腰上的rou并不好捏,她揪住不放,也没听他哼一声疼,自讨没趣,索性摸起他的腹肌。
她由腹肌摸到臂膀,开口道,你好像没以前壮了。
易泓把她提上来,两人挨着脑袋,他侧过脸,吻她的眼皮,拔草拔多了。
程璐闷笑,听他在这胡扯,那你背后那道伤疤也是草割的吗?
她昨晚趁洗澡的功夫偷瞄了一眼,才发现他一直遮掩的是一道伤疤,那伤挺长的,虽然长出了新rou,但是看着还有点骇人。
易泓不自在地瞥她一眼,他并不想拿这种事情来博她的关注,参与各种危险行动是他的职责所在,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讲的,你说是,那就是。
程璐笑了一声,撑起身体,直勾勾地看着他,你那天中午给我打电话,是因为要去出任务吧?
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有点良心不安。她原以为他是心血来chao要查岗,如今仔细回想,才发现他可能是要出任务,想着跟她说说话。而她还在那耍脾气,始终是她狭隘了。
易泓知道就算他逞能,程璐想知道的话,也肯定能知道,索性认下,没错。
她恨恨地拍他一下,不痛不痒的,明显留了分寸,你还说你要去割草,转头就去出任务,还弄了一身伤回来,你跟我逞什么能?
他注视程璐,明明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凌乱,双眼朦胧,偏偏他怎么看怎么可爱,忍不住揉揉她的脸,轻松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我经验丰富,没失过手。
程璐不信他,没失过手?你怎么受的伤?
易泓没有骗她,他没失手,这伤是替兄弟受的。毕竟谁也没想到暗地里还有个漏网之鱼冲上来偷袭,情况紧急,那一刀是冲着队友的要害去的,他不得已替哥们生挨了一刀,至少两个人都可以保住性命。结果和他猜测的一样,歹徒下手的力度和方向有偏差,他受的那一刀并不深,在医院没躺上多久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易泓自诩皮糙rou厚,再者,他不是第一次以命相搏,早就习以为常。而程璐没法接受,她能感受到生命的珍贵,他这样不管不顾,纵然她对他没有情意,也没来由地觉得难受,她说:你多为自己想想吧,以后小心点,不要年纪轻轻落下一身伤。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并不是他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只是总得有人去承担这些责任。他坐起身来,头靠在她肩上,亲昵地用鼻尖蹭她的脖子,我如果只为自己想,那些被毒品伤害的人、被拐卖的妇女儿童还有被绑架的人质,谁为她们想呢?
他在尽量地缓和气氛,他本不愿和程璐去谈这些沉重的事情。其实,他不谈,程璐也该懂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然而,他接触到程璐那担忧的眼神,心里还是放不下。
程璐懂这些大道理,她们的相遇不正是相同的远大理想促成的吗?话说回来,他那时说她是拼命三娘,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能为此舍生忘死的人,甚至,比她要勇敢许多。
她敛眸,你是个好人。
易泓听这话,特别扭,女人对男人说这话,不像是个好兆头,你别给我发好人卡,你昨晚还说我混蛋。
程璐抬眼,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感动再度被他一手破坏,她说:这能是一回事吗?
他乐了,怎么不能?
她轻轻地锤他一下,边下床边说,我喜欢好男人,你自己斟酌斟酌。
易泓不解,靠着枕头,目送她走到浴室门口,忽而回过味来。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提起喜欢这个词,也是她第一次坦然地表现出对他的心疼。她说的心疼他,竟是一语成谶。
他得意地扬眉,扯开被子跳下床,箭步上前抱住她,你现在感受到我的魅力了?
程璐哼一声,拒绝回答。